司棋端了一碟橘子上来,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自己姑娘一眼,对着薛蟠说道,“这是昨个老太太赏的,统共没有几个,姑娘说了,等闲客人是不必摆出来的,今个大爷来了,请大爷尝尝新。”
迎春笑道,“这话说的我倒是势力了。”
薛蟠摆摆手,“那里的话,妹妹这橘子我自然是喜欢的,”薛蟠剥了一个,吃了半个,下意识的又递给了迎春,迎春微微一怔,随即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薛蟠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
司棋脸上带着姨母笑而不语,薛蟠放下半个橘子,又问司棋这边如何,“如今这靠着水,”薛蟠望着窗外,只见到寒风过处,落叶卷起,秋水依依,感觉分外清冷,“冬天里头可还暖?”
“已经早就安排下火龙了,”司棋爽快的说道,人都说主仆相似,可司棋的性子和迎春截然不同,司棋的身材高大,浓眉大眼,若是化个妆,只怕是上台唱花木兰都使得,“地下那些奴才,什么事儿办的都不尽心,我说了我们紫菱洲这里头,靠着水,冬日里头最冷,要早些生火龙,他们倒是好,知道我们姑娘好性子,一味的来搪塞,姑娘也不理论,反而说是他们事儿忙,一时来不及也是寻常的,我倒是不服气,等到怡红院那边有了火龙,我这里头还没有,还是我去找了二奶奶这才是叫下头的人办好的,姑娘反而说我的不是,我倒是笑了,如今可是正经的哥哥嫂嫂当家,统共就这么一位嫡亲的妹妹,冬日里头若是冻坏了,却不知道是打谁的脸呢。”
这一席话说的又痛快又利索还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迎春是拦也拦不住,司棋就这样一通都说出来了,薛蟠点点头,赞许的说道,“你们家姑娘性子软和了些,是要一个刚强些的人帮着她才好,你有这样的心思最好,许多事儿姑娘不便开口说什么,你来说最好不过了。”
的确有些时候,姑娘们拉不下脸来说什么得罪人的话,由这些地下的丫头来说,最好了,“也不要怕得罪人,”薛蟠鼓励道,“只要是为了自己姑娘办事当差,什么事儿都不必怕。”
“有大爷这么一句,我就知道了!”
迎春笑道,“大哥哥这么说,她越发得意起来了。”
这边说了会话,薛蟠就起身出门去,“我回去瞧一瞧那边的事儿,对了,”薛蟠对着迎春笑道,“南边得了些东西到都中来,不知道二妹妹喜欢什么?我叫人送过来。”
“都无妨,谢过哥哥。”迎春笑道,“成日里头见面,都一直拿哥哥的东西,委实是有些过意不去。”
薛蟠摆摆手,“无妨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