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摇摇头,“他就算是出家得道了,那也是香菱的父亲,这节算起来,只怕不会是敌人,不过也不能这样简单的就将他放走,”他促狭的朝着甄士隐的背影喊道,“大师,我为了收留香菱,可是不小心担负了打死冯渊的罪名,这机缘这因果,大师预备着怎么还啊?”
甄士隐险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施主稍安勿躁,日后自然会还上这段因果。”甄士隐头也不回,说了这么一句话,左拐右拐,突然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殷天正倒是十分惊奇于甄士隐的动作,“奇了怪了,这个人看上去也不是什么武学高手,怎么这步伐如此轻盈飘逸,一下子就不得见了,真是厉害极了。”
薛蟠微微一笑,“不要急着还,还是慢慢欠着才好。”
宝玉听不太懂薛蟠和那甄士隐说的什么话儿,于是连忙又问薛蟠,“大哥,他所言的青梗峰、大荒山是什么地方,怎么我听着好像有些耳熟,似乎在那里听到过这些个词儿,是不是在梦里头?”
“你就不必知道是什么地方了,”薛蟠咳嗽一声道,“都不是什么好去处,没什么风景,光秃秃的,树木石头流水一概都没有,就算是去玩也没什么意思,你还是老实呆家里就是了。”
听到风景不佳,宝玉顿时就没了兴致,薛蟠又要告诫,“外头拐子多的很,今日这个人还算是旧相识,倒也无妨,可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你这日后遇到了什么坏人,把你绑了去,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的,万一只要勒索金银不害命的倒也罢了,可万一有害命的,到时候我瞧着你怎么办,日后没人跟着不许出门!”
“我这不是带了茗烟了吗?”
“茗烟只能算是半个人,”薛蟠不屑一顾,“帮不上什么忙,拖后腿的倒是居多些,臻儿你笑什么?你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的。”
一行人来的快,回的也快,和甄士隐说了这么一番话,回到梨香院的时候,里头的人还一点也不知道外头居然又遇到了这么一件事儿,到了梨香院面前,薛蟠先是叮嘱宝玉,“进去就说到处转了转,不许说出门了,也不许说见了那神神叨叨的人!”
宝玉听命进去继续看戏不提,薛蟠先叫了宝玉的长随李贵来——他就是宝玉的乳母李嬷嬷之子,先是呵斥了一顿,“二爷出门都溜达了一圈,你还躲在这里吃酒,万一瞧着若出了什么事儿,第一个打板子该死的就是你!日后且小心伺候了!”
李贵不防自己个才偷懒一会,宝玉就偷出去了,这会子早就冷汗淋漓差点吓死了,听到薛蟠吩咐忙答应下来,薛蟠想了想,还是要再叮嘱一二,“日后若是出门,遇到僧道尼,一概不许那些人近宝玉的身!”
李贵苦着脸,“老太太特意吩咐了,叫我们出去若是遇到这些个出家人,一概要施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