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五城兵马司的差事,那就更加不用提了,这样的小人物,难道还烦劳政事堂日理万机的宰相们来说这个吗?真是大材小用了些,既然这兰台寺的主官左都御史都要换了,更不必说这些地下的小官了。翁常熟一马当先,“圣上,老臣以为,兵部尚书王子腾所言极是,兰台寺既然为监察机构,那么自然不能将执法之权也揽在身上,五城兵马司,不能再归属兰台寺来管理了。”
“翁师傅老成谋国,所言甚是,”永和皇帝点点头,自己这个师傅被教训了一番,终于也是聪明上道许多了,“这到底归着谁来料理,关系到都城的安宁,你们大家伙都议一议,瞧瞧归着给谁管才好!”
皇帝也说要议这个,不过这个算起来,倒不能是这几个宰相们自己说了算了,谁都想着要把这个事权给拿下来,你说兵部想不想?兵部已经是节制九门提督了,若是再拿下这五城兵马司,那么京畿这一块的维护治安,那就是兵部尚书说了算了。
这样的话,兵部尚书在都城之中的权柄,可就是大多了,绝不是其余的尚书可以比较的,这一点,皇帝自然是希望的,但是显然也有人不觉得该如此,“臣以为,若是兰台寺不管,可以交给大理寺,也可以交给刑部,”胡光墉率先说道,“这兵马司原本就是缉拿盗贼防火防灾之职,交给大理寺,若是有什么大要案,大理寺审判了也就是了,若是交给刑部,相信都中作奸犯科之人,必然是畏惧刑部大牢的,威慑之下,市面必然为之一清。”
众人因为这件事儿先是开始了讨论,毕竟兰台寺左都御史大夫的差事一时半会定不下来,众人先拿着这五城兵马司的归属来小试牛刀一下,也是可以的,翁常熟义不容辞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依我看,还不如就给兵部最好,兵部带着兵马司缉拿盗贼,这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皇帝想着为王子腾加砝码,这原本也是寻常,皇帝如今只怕的是有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暗地里做什么不轨之事,有王子腾弹压京畿,又节制九门提督,再把新军驻扎轮换一番,这事儿就不必太担心了,可显然是圣后的势力还不算小,胡光墉上蹿下跳,联络了好几位宰相,都说不宜交给兵部来料理五城兵马司。
皇帝刚才还志得意满,这时候又受挫了,他不免脸色一沉,没想到自己个的意思,这时候居然也还是无法让所有人都听命,他看着当首的礼王,只见到礼王半闭着眼,好像是在陷入沉睡一般,一点也不掺合这些人的争辩,“好了,”皇帝颇有些无奈,“这事儿搁着再议罢,这兰台寺不宜再管了,那么再交给别的衙门,先让五城兵马司的人,”皇帝一下子心里头想到什么好主意,微微一笑,“自己个议一议,归属那里管最好,说起来咱们这些人都离着五城兵马司太远了些,他们日常料理差事,知道,是那个衙门更亲近一些。”
胡光墉等人也觉得可以,起码搁置着,比直接交给兵部要更强一些,接下去再讨论这兰台寺大夫的人选,又是好一番吵闹,也靠着王恺运的提前布置,虽然过程曲折,但不过是半天工夫,政事堂传出皇帝的命令,宰相翁常熟兼任兰台寺左都御史。
这一切和薛蟠似乎都没什么干系,他就在家里接到了这个新的任命不禁头疼的很,黛玉和宝玉见到了这个差事,也很是惊奇,宝玉问道,“这不就是前些时候大哥哥打人的那个衙门吗?这会子怎么去当这个官儿了?”
薛蟠烦躁的在房内不停的踱步,看的薛姨妈都有些眼花了,“我就说,这就没有什么好事儿落在我身上!”薛蟠懊恼的说道,“我原本是想着选一个轻松的差事混日子就是了,故此选了詹事府的差事,那里头闲的时间极多,到时候呆家里就是了,如今可倒是好,又给我加了这么一个官儿,西城兵马司都指挥使,”薛蟠双眼发直,“完了完了,我这日后还有什么空闲功夫?还说什么出去玩,还说什么喝茶结诗社吃酒?每日就泡在兵马司去,家都不必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