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里映出一张鹅蛋脸，随着脸上的血污被擦干净，那精致眉眼也渐渐清晰了，肤白细腻如脂，乌发垂在两侧，衬得白得越白，黑得越黑，而那双眸如水潋滟生辉，浓密乌黑的细长睫毛明晰可见，像蝶翼轻拂着，直到眼尾翘起弧度，让人不由想起了一句诗，一双瞳人剪秋水。

清澈明亮，却又勾人摄魄。

就单单这一眉眼，就足以让安清溪惊诧，这不就是她童年时候的样子吗？

她神情一恍惚，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在孤儿院的生活，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不由喃喃道，“小清溪，原来，你也是这般受尽欺凌的。”

镜子里的小女娃，漂亮双眸浮起一层浅浅的雾气，惹人怜惜。

她回神，眯了眯眼，那凤眸也随着她的动作，眼尾微勾，刚才的娇怜转变为妩媚多姿。

她不由挑眉，虽然这张脸和她相似八九，但这黑瞳纯粹，凤眸摄魂，可纯可媚，远比她的来得动人，一个疑惑浮上心间，难道没有人发觉这小小人儿已经初具倾城之貌吗？

记忆里，一张脏兮兮的脸不住晃荡。

明珠蒙尘，原身总是一身脏兮兮，况且痴傻不得宠，谁会关心这个小可怜，更何况正眼去看她呢？

“原来如此。”安清溪抿唇一笑，眼底精光闪过。

虽然年纪尚小，但这张脸实在是太惹眼了，她以后还是要好好遮挡起来。

“山楂，把剪刀给我。”

小山楂怕她要做傻事，想要劝阻，却在她似笑非笑的笑容里，下意识配合，乖乖递上了剪刀。

安清溪对着镜子“咔擦”一声剪掉，刘海落下，那一双如星似水的凤眸就被掩盖在其后，十分样貌已被遮了五六分，她满意地勾了勾唇。

小山楂哭丧着脸，“小姐，这头发您怎么说剪就剪？”

安清溪随手将剪刀往桌上一搁，捋了捋发丝，笑问，“那我剪得怎么样？”

小山楂一愣，目光落在小姐唇瓣上，笑意盈然，比她偷摘的那桃花还要好看，她简直要看呆了，傻傻地回道，“好看，真好看，不论小姐变成什么样子，在山楂心里，小姐都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

“呆子。”安清溪忍不住乐了，难怪她和原身处得来，一个傻子，一个呆子。

小山楂摸着头，看小姐笑得开心，也咧开嘴笑呵呵。

“山楂，有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