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聪见她虽然有些失魂落魄,做事却还颇识大体,心里也不禁暗暗赞叹,语气便越发温和起来,道:“打算明天下午走,没别的事,不用劳烦江公子挂心。”
“明日我带你到京城四处走走吧,京城里好吃好玩的地方不少,你难得来一趟,不去看看就太可惜了。”江月棠客气地说。
丁聪朝门外看了看,说:“不了。”
江月棠也不勉强,便又强撑着和他说了一会儿话。
太阳渐渐西沉了,江月棠便跟店小二要了纸和笔,当场给萧棣元写了一封回信。
因为他没来,她心里失落得紧,所以字里行间难免透露思念,丁聪站在书桌的一侧,一眼看去也能看清大概的内容,心道“这小家伙待我家主子倒也是情真意切”,便神秘兮兮地朝门外瞄了一眼。
谁知门外站着的那三人中有一人也朝里头看来,而且那人是个练家子,眼力较一般人还要厉害几分,加上从他那位置正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江月棠写的那封信的内容,因此看了那内容后心里是说不出的欣慰和舒坦。
将信写完,江月棠将之认真折叠好,又用信封装好并密封好,才郑重地交给丁聪,道:“这封信烦请帮我转交给你家主子。”
丁聪赶忙接过,点头道:“好。”
“告辞了。”江月棠朝丁聪拱手道,又补充了一句:“祝你们明日一路顺风。”
丁聪也赶忙拱手说:“多谢!”
好了,该说的说了,该交代的也交代了,可以放心地走了,于是江月棠再次朝丁聪拱了拱手、说了几句珍重的话,便转身离开。
正当江月棠一脸失落地跨出包厢的门时,方才朝里面看去的那位随从忽然手一伸,将她拦住,温声说:“你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是因为见不着想要见的人吗?”
江月棠猛地站住,随后恍然大悟,也不顾有人在旁就一把扑进他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萧棣元这下可吓坏了,他本想小小的捉弄她一下,看看她有多在乎他,没想到这一捉弄把她那小心脏给吓惨了。
她这一天里经历了如此的失落和惊喜,怎能不哭?
萧棣元慌忙抱住她,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哄道:“都是我不好。”
对方也不作答,只将他的腰搂得紧紧的,一副害怕他会忽然消失的样子。
萧棣元温柔一笑,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抱起,走进了包厢。
梅香这时才醒悟过来,正要跟进去,却被江月棠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叫退了。
丁聪也识趣地退到门外,给他们两个单独说话的机会。
萧棣元抱着她进了屋,欲将她放在椅子上,可她死也不肯松手,便只好抱着她坐下,拍着她的肩头说:“对不起!对不起!”
心里很愧疚,也很甜蜜。
她在乎他。
对于他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他感到幸福的呢?
萧棣元一手轻搂她一手将自己的帽子摘下,再俯头下去看她。
她便故意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里,不让他看。
他想了想,由着她去吧,便端起茶来喝了几口,对她说:“月庭,我这一路经过了昭国的不少地方,领略了不少风土人情,昭国和曙国一样,让我感到亲切。”
听了他这话,江月棠才从他的胸膛中抬起脸来,说:“真正心中有大爱的人,在哪里都会像在自家一样,看见谁也都如同看见自己的同胞。”
他笑了,说是这个理,然后他的目光定在了她的脸上,如同在检视一件尘封已久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