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聪就是个主子迷,将主子的事看得比自己的重要多了,因此还是忧心忡忡地看着萧棣元说:“主子爷,这事......真的不能成,您自己好好思量一下吧。”
“你知道什么?”萧棣元沉脸道。
丁聪忙问:“难道那小公子是......”
还没待他说完萧棣元就沉声喝道:“闭嘴。”
丁聪立即乖乖闭了嘴,心里对萧棣元的做法依然有些不理解。
对同性产生感情不是不可能,这种事丁聪小时候就曾经历过,那时他很喜欢他的一位邻居,那是一个已经近四十岁的中年鳏夫,一个人带着一个十岁出头的儿子,在平静的山村过着平静如水的生活。
那中年鳏夫脾气古怪,做事也不大勤快,每天总有大半天时间是抱着那本不知哪里弄来的破书苦苦钻研,后来干脆将头发也挽成了个道士模样,还时常在那破屋子一坐就是半天,如同入定的僧人。
丁聪很喜欢他静坐冥想时的样子,仿佛一个通了灵的神般,浑身都透着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所以,丁聪每天都要借故到他的破屋里来一趟,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目不转睛地观看着他,仔细地端详着他脸上那平静又安详的神情,觉得接近他就是接近了幸福。
有时候睡梦里丁聪也会梦见他,梦见他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什么也不说,眼睛里却充满了爱和鼓励。后来,他有时与那人对视时会不自觉地脸红,心里有如被射进了一道明亮的阳光,既暖且安心。
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情愫大概持续了三年,直到有天他到那破屋去时看到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他才忽然如被电击般,仿佛心里精心构筑的那座幸福之塔被一阵大风吹倒了,留下了一个让人几近崩溃的残败现场。
他摇摇欲坠地转身,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那间寄托着他无限情思的破屋。
很快他便得知那个女人是那鳏夫新近娶的妻子。
从此之后他没再踏进过那间破房子,有好几次在街上与那鳏夫不期而遇,他也慌忙躲避,始终没敢再面对。
又过了几年,他的父母相继病逝,他便进宫来了。
如今见萧棣元对江月棠怀着那般真挚的感情,又让他不自觉地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那段经历,他便真的很想让萧棣元早日从那种情愫中逃脱出来,以免耽搁得越久受伤越深。
可或许是他低估了萧棣元对那小家伙的感情,无论他怎么说,萧棣元也不为所动。
因为这事,丁聪常常忧心。
这种事,需要双方都拿出对抗全世界的勇气来才行。这种事,丁聪并不希望发生在他那几近完美的主子身上。
丁聪长叹一声,不死心地道:“主子爷,以您之条件,什么姑娘没有?何必非要走这条路?”
萧棣元沉着一张脸道:“你再啰嗦一句就给我滚。”
丁聪哪里舍得离开他,立即将剩下的话给生生地噎了下去。
也罢,人家都来到这里了,再说这些话又有何用呢?
丁聪决定随便他了。
反正他是个极有主见之人,一旦认准的事就算丁聪再巧舌如簧也是白费劲。
他爱咋地就咋地吧。
丁聪一想通,心情立即就变好了,笑眯眯地为萧棣元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