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来理一理头绪。”上官澈说。
虽然他已经将整个战役的来龙去脉跟她讲清楚了,但毕竟她先前并不知晓此战役,故要做到跟她深入地分析它自然就得有条理地、循序渐进地讲。
“嗯嗯。”江月棠点头,对上官澈所讲的每一个字都不想漏过。
上官澈指着地图对江月棠说:“秦国在西,晋国在秦国的东北边,郑国在秦国的东边,秦国要袭击郑国需要经过晋国的东南边,单从地形来看,你觉得秦国袭击郑国存在哪些问题?”
江月棠道:“在秦穆公派兵袭击郑国时,正好是晋国的国君晋文公去世之时,晋文公胸怀宽广,与秦穆公又有交情,若他尚在世,想必不会对付秦军,但现在是晋襄公即位了,他与秦穆公之间并无交情,且又知秦国曾失信于晋国,自然会趁此机会将秦军消灭,由此可见秦穆公在此事上的思虑不周;二、正如蹇叔所说,大老远地去袭击郑国,不仅劳师动众,也容易引起郑国和晋国的警戒,这又是一个战略上的缺陷;因此从这两点来看,秦国袭击郑国是不智的。”
上官澈微笑道:“嗯,没错。”又道:“秦穆公为人一向高瞻远瞩、胸怀宽广,素有贤君之称,为何在此事上却如此不智呢?”
江月棠沉思了一小会,答道:“秦穆公过于着急实现图霸中原的理想了,没有对眼下的切实问题做深入合理的分析。”
上官澈点头,又道:“为何郑国这么一个小小的国家,却能在两次危难之中得以幸存下来?”
江月棠闭眼想了想,答道:“秦晋两国围攻郑国时,郑国的义士烛之武亲自往秦国劝说秦穆公,足见其勇敢、爱国且有智谋。秦军到达滑国准备袭击郑国时郑国的商人弦高假扮成犒师主动献出牛皮和牛,又可见其在危难时刻的慷慨与机智,我个人觉得郑国之所以两次免于灾难跟郑国人的这些高尚品质和爱国精神有关。”
“说得太对了!”上官澈赞叹道,笑着摸了摸江月棠的头,然后道:“所以说天下的兴亡有时仅仅是因为一个人的一个举动,个人的力量不容小觑啊。”
“嗯嗯。”江月棠点头,问:“老师,为何晋襄公出兵时要将白色的孝服染成黑色的呢?”
她心里也有几点想法,只不过她想听听上官澈的说法。
“有几个原因:一、晋文公当时尚未安葬,按理说在服丧期间出兵打仗不太吉利,然而晋襄公又不能在晋文公下葬前将孝服脱掉,故只好将之染成黑色的了;二、穿着丧服打仗不利于激发士气,且感觉上也有些不伦不类;三、白色的衣服易脏,不利于行军打仗,染成黑色则不需这般注意。”
“明白了。”
“自那之后,晋国的百姓也纷纷效仿晋襄公的行为,每逢丧事时都穿黑色的孝服,后来,此习俗流传到了其它国家,直到现在也有些地方会在办丧事用到黑布或者黑纱这些元素。”
江月棠点头表示明白。
上官澈接着问她:“晋军为何能在崤山打败秦军?”
江月棠指着地图跟他讲解道:“一、崤山地处咽喉要塞,那里多高地与絶涧,而且有些地方只允许一个人一个人地通过,这就特别利于晋军设埋伏搞突击;二、晋襄公请来了姜戎的军队帮忙,据我所知,姜戎(古代西北地区的少数民族)人善于山地作战,又熟悉当地的地形,肯定就能帮上晋军大忙;三、经过了长途跋涉的秦军此时已人疲马劳,加上并没有拿下郑国而返回,士气上就已短了半截。在这三个原因之下,晋军能打赢秦军就是显而易见的了。”
“嗯嗯。”上官澈听了很感满意,赞许地在江月棠的侧脸亲了一口。
本能地,江月棠的脸便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