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
当马车开动,上官澈轻掀开窗帘的一角往门口的方向看,看见方昭凡依然站在那里。
她浅蓝色的衣服在夜色中如同一颗宝石般亮眼。
上官澈看了那身影好一会儿才将帘子放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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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小憩了一会儿的新帝李霈坐在御书房的书桌前定定地盯着手中的一份奏折看,斟酌着该怎么处理进谏里所讲的那件事。
才十七岁的新帝虽然在登基之初表现得有些仓惶?,但很快便找到了感觉。如今距离他登基之日已经过去了两个半月。经过这两个多月的历练,他现在已经能自如地处理各种事务了。
但当然,毕竟经验还不足,所以他每天花在处理政务上的时间比较多。
有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很快,刘公公恭谨温和的声音在李霈的身旁响起:“陛下,刑部尚书求见。”
李霈忙将手中的奏折放下,道:“让他进来。”
刑部尚书郭一凡随即应声而进,在李霈跟前恭敬地行叩拜礼。礼毕,郭一凡汇报道:“陛下,杜锦和雷阿贤的家属皆没有任何异样的举动。”
自从得知杜锦和雷阿贤相继死了的消息后郭一凡便对他们的家属进行反复的审问和暗中监察,但是这样的工作持续了整整六天也没有丝毫的突破和收获。
郭一凡因此认为杜锦和雷阿贤的亲属对他们在宫里任职时经历过或做过的事并不清楚。
李霈听毕眉头深锁,道:“很显然,杜锦和雷阿贤心里有鬼。你继续深入扩大范围地调查吧。”
郭一凡忙点头道:“是。”随后他说:“陛下,臣有一计,不知该讲不该讲。”
李霈看了他一眼,道:“郭爱卿但讲无妨。”
郭一凡犹豫了一下,向前几步降低声音道:“陛下,先帝在世时夜间皆由杜锦和雷阿贤轮流服侍在龙榻前,漫漫长夜里也只有他们最有机会做手脚,如今他们先后自杀,就更让人生疑了,然而要想再从他们那里获得证据已不大可能,不如从先帝这边......”
开棺验尸毕竟是一件犯讳的事,何况对象是昭国曾经的国君,所以郭一凡不敢直接说出这句话来。
李霈一听便明白了,遂问:“郭爱卿可否给出个做此举的充足理由来?”
郭一凡见李霈没有当即拒绝,心头大喜,忙说:“既然无法从活着的人那里得到更多的证据,那我们就想办法从死者这里找,证据一定就在这二者之间。”又接着说:“先帝驾崩时是三月三,那时京城的天气还没有转热,且先帝下葬的地方又得天独厚,想必现在尸体尚未完全腐烂。我们可以派出最厉害的仵作1细细检验,看看能否查出点蛛丝马迹来。”
李霈听毕立即凝神沉思。
郭一凡趁机道:“陛下,这明摆着是人为的事,望千万莫要因为顾及太多而让坏人得了逞,况且您不也一直希望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吗?”
李霈沉吟了片刻,道:“朕先跟母后请示一下再回复你吧。”
郭一凡也知皇太后的厉害,便说:“好,那微臣静等陛下的回复。”
说罢,他便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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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1:仵作——旧时官府检验命案死尸的人,相当于现代的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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