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就遇上个名人,若是在往常,那是荀罡完全不敢想象的;就像你上个卫生间,恰好遇上了某位明星一样,心里面是激动和尴尬并存的。
荀罡现在也是这样的。他看着荀三给他递上来的新名册,震惊的看着名字一栏写着“徐庶”两个大字;谁又能想到,随便救的一个逃犯,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徐庶?
荀罡强做镇定,双手颤抖的将册子递还给了荀三;等荀三离开后,他才发现自己的牙齿略有些打架。荀罡僵硬的笑了笑,朝自己眼前文质彬彬的男子问道:“元,元直,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
徐庶微微一笑,回道:“在下原名徐福,长社县人,因感叹大人为救天下黎庶的初心,故改名为徐庶。”
怎么?你徐庶改名还是因为我的缘故?荀罡不敢相信,自己明明已经间接改变了历史,这徐庶居然还是改了名。况且自己之前说的那些大道理,完全就是为了拉拢他啊!荀罡可没敢想过拯救黎民苍生,虽然他现在以汉朝人自称,但并不代表他要为这个不同时空的人做点什么。
他镇定下心来,现在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问他:“元直,你武艺如何?”
“在下虽喜舞刀弄枪,但各种武艺极度疏浅;若与那些官兵相比,怕也只能和三个人打个平手吧。”
“这样啊……”听见这个回答,荀罡不免有些失望。原以为徐庶杀了人还能逃脱追捕,武艺应当不错;但只和两三个普通人打个平手,武艺也太寻常了吧!
我还指望着你帮我逃跑呢……
“那元直,你可读过什么书籍没有?像什么兵法、经书什么的?”
徐庶苦笑着摇了摇头,回道:“惭愧惭愧,只怕我的才能还不如足下啊;兵法、阵势,在下虽有涉猎,但权当消遣。自即日起,在下正当发愤图强,只求读万卷书,能为黎民苍生贡献残躯!”
你还不如专心学武呢,至少不久之后会对自己有帮助……荀罡心里面略有些不快,但徐庶现在并没有在司马徽处求学,情有可原,他也没理由去责怪人家了。
看来今后,只有让自己慢慢督促徐庶了。
“可与令母说起此事?”荀罡问道。
“正欲与足下说起,”徐庶激动的从袖口抽出一张布帛来,“家母十分感谢足下的收容,致书来谢;并且再三吩咐,让我认真侍奉足下,不得有些许差池。”
“在下理会了……令母真是一位严母,”荀罡站起身来,“你我闲话到此为止。长老刚刚派人吩咐,叫我前往大厅会客,你一起来吗?”
徐庶点了点头,恭敬回道:“我是贴身侍从,自当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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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水自山顶奔腾而下,似乎自开春以来就磅礴无比;然而,在这奔腾泉水之上三丈距离的地方,竟然有一个悬在空中的巨大竹屋!
细细一看,原来竹屋傍山而建,一个坚实细小的石道如利刃般将两座分开的山脉穿插到了一起,竹屋正好建在其上。竹屋简约却不失豪华,一个个仔细雕刻过的实心竹,将这屋子筑成不亚于宫室的豪华建筑。
荀罡顺着山路缓缓而上,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前往大厅会客,这是他基本上没遇到过的。究竟是何等人士,竟然要自己如此隆重的对待?
“来了?”
门外,站着一个面相成熟,仪态端庄的男子,名叫荀棐,乃是荀爽二子,荀罡的二哥;因为其才学的缘故,被家族中的长老任命为待客长老。虽然名号里面有长老二字,但只不过是个端茶倒水的人罢了。
别看荀棐一脸认真的模样,他其实是一个妻管严;至少在荀罡前些日子看见嫂子拿着根擀面杖追他之前,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荀棐看着荀罡身后唯唯诺诺的男子,眼神立马严肃了起来,问道:“新招的下人?”
荀罡点了点头,但并未在此事上多停留,而是小声而又严肃的问道:“兄长可知道来的人是谁?为什么会如此隆重对待?”
荀棐嗤笑一声,眼神朝紧闭的大门望去,不多言语;荀罡白了他一眼,果然这家伙并不打算告诉他。
“算了,我也没指望你!”
荀罡淡然说了一句,便去敲打屋门,很快便有人来开门,并将荀罡迎了过来;荀罡朝那人说明徐庶是自己的贴身侍从,那人也并不打算阻挠徐庶。
“这位便是名扬天下的神童荀罡了吧!”
刚刚进门,便看见正前方的两个主位上坐着两个人。左边那人留着老长的白须,头发花白;但他那眼睛似乎能说话一样,散发着金光。这人便是荀家的长老,荀衢。
荀衢按辈分算是荀罡的表兄,但年龄却有他爷爷的大小了;粗略算算,约莫也有五十了。
若说荀衢,不一定有人知道,但应该没人不知道他的侄儿——曹操的谋主,荀攸。
但坐在荀衢一旁的那个人,荀罡就不认识了。他长得一副斯文模样,花白的胡须轻轻摇动着,看着荀罡的眼睛极度火热,火热到让荀罡害怕的地步了。
荀罡对荀衢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朝他恭敬的行了一礼,朗声问道:“大长老……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