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嘉之见,明公何必苦苦执着于洛阳?洛阳城,乃困明公之地也,何不挣脱桎梏,去兖州?兖州地广人稀,前有黄巾造乱,民声哀道,若是明公率军击溃收编黄巾军,则不出数年,兖州城郭尽归主公也,再徐徐图之,何愁比不得吕布?”郭嘉放下酒杯,双眼明亮如星月之辉,耀眼夺目,站起身来侃侃而谈,“洛阳城虽美,其美非属主公,汉帝诸侯吕布三足鼎立,依我看明公不及三者多矣,袁绍四世三公之家,家底雄厚,他经得起消耗,若兵尽粮绝,振臂高呼,十三州尽皆响应,明公呢?家底耗尽,便彻底退出这乱世之争!其余两家,一为天下共主,乃为正统,一为天下第一诸侯,兵多将广钱粮广浩,明公,嘉言尽于此,是去是留,明公心中自有定数。”
“奉孝真乃曹某心腹也。”曹操抚掌大笑,又问道,“占了兖州后,又当如何?”
“占了兖州,主公有立锥之地,又有董卓讨伐战的功劳,天下有志之士当蜂拥而至,届时,主公当高筑城,广积粮,以待天时,如此,大业可图也。”
“好!”曹操大声叫好,眼神愈加坚定,遣人往汉献帝处,尽言兖州之灾,自请前往兖州镇压黄巾。
做完这一切,曹操执起郭嘉之手,在诸侯连营四处乱逛,沿途询问郭嘉如何治理兖州,郭嘉旁征博引对答如流,曹操心中更喜,突然,眼前营帐发生爆炸,营帐四分五裂,展现出典韦雄伟的身躯,此时典韦面容狰狞,手里提着短戟怒指面前一个尖嘴猴腮的士卒。
“来啊,来捅啊!”那士卒怡然不惧,指着自己喉咙大声喊道,“照这里捅!杀了我这个扬威都尉,你便是叛乱!这陈留营容不下你!你以为凭借今日一战,张使君便会赏识你?呸!无谋匹夫,我家张使君,要的是文武双全的名将,岂会要你这种草莽之徒!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个小兵!就凭你今日以下犯上,我便有权利将你逐出陈留营!”
“妈的!从老子来到陈留营,你就一直对我吆五喝六,如今老子立了功,你还要将我逐出陈留营?也罢!既然你陈留营不收我,那我就杀了你离开这里!”典韦怒声低吼,举起短戟,骤然劈下!那力道贯穿士卒整个身躯,硬生生将那人劈成两半!饶是如此,余势仍然不减,将士卒脚下的地面也劈出一道窄窄地沟壑!
那人始料未及,登时已成死尸,郭嘉见状大异,掩面道,“竟有此凶恶之人?当真利害得紧!未比那吕布差不多啊。”
“恩,此人可称吕布敌手。”曹操抚须大笑,他这一笑,顿时引起了典韦的目光注意,典韦目现凶光,原来呀,这营帐旁边几乎没有别的营帐,典韦杀完人准备逃逸,被曹操发现,当下起了杀人灭口之心。
“怎么?要杀我?”曹操戏谑一笑,道,“你若杀我,这诸侯连营,怕是你也走不出去吧。”
“少在这胡扯,老子若要走,这破连营谁能挡我?看你这身段,你也是个当官的吧?呸,当官的没一个好人!都是混账,且吃老子一戟!”
自古武将便是马上征战,有个人却是例外,此人便是典韦。
好个典韦,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直以来被上司压制的怒意如洪水般爆发,直欲将心中怒意宣泄,两条大长腿运走如飞,提着两只短戟冲向曹操,骤然向曹操劈去!
吓得曹操郭嘉脸色煞白,这时,几般兵器自远处射来,硬生生将典韦逼退,两人这才如释重负的缓了口气,这澎湃恐怖的杀意,还真是可怖。
脚步声自曹操和郭嘉身后响起,四道人影陡然掠出,曹仁捡起牙壁,双手持着挡在曹操郭嘉面前,夏侯惇提着朴刀冲向典韦,和典韦战作一团,曹洪夏侯渊也提起武器迎向典韦!
典韦魁梧的身躯爆发出意想不到的敏捷,短戟刮起阵阵烈风,打的三人连连后退,短短刹那,四人手中兵器剧烈碰撞,绽放出浓烈的火星,典韦怒目圆睁,大吼道,“给我闪开!”
嘭!嘭!嘭!
夏侯惇三人最终被典韦一一拍飞,典韦鼓起浑身力气,骤然驰到曹操面前,高跳起身,曹仁目光如炬,全神贯注地等候着。
刺啦啦!
那是两只短戟砍在牙壁上产生的剧烈摩擦声,那摩擦声异常刺耳,最终,曹仁提起浑身爆气,这才侃侃挡住典韦,典韦牙一咬,就要再发起新的攻势。
“都给我住手!”曹操急不可耐的大声喊道,旋即眯着眼看典韦。“典韦,你也住手!”
赶来的夏侯惇三人闻言停住脚步,诡异的是,典韦真的住了手,呆愣的看着曹操。
曹操掰开郭嘉的手,大步来到典韦面前,忽然拍了拍典韦粗壮的胳膊道,“真乃壮士也,壮士,我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对你绝无恶意,你杀士卒一事,我权当没看见,倒是你,再打下去,恐怕整个大营都会发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