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昂狞笑道:“叽叽叽……快脱啊,贱货。”
林宛雪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服,面色坚毅道:“小郎,对不起!姐姐不得不这么做,我不配做你的妻子。救你回来之后,我就去投河自尽!下辈子再做牛做马服侍你。”
萧昂听见林宛雪绝望的独白,笑得更放肆快意。
“姐,我饿了。”
毫无征兆的,一个声音从屋里传来,格外突兀。
萧昂的脸色登时从激动的红色,变成了恐惧的苍白,身体瑟瑟发抖。
林宛雪飞快起身,喜泪交加:“小郎!”
萧遥啃着半截黄瓜,从屋里走了出来,灰头土脸衣衫褴褛,脚上的千层底布鞋已经烂得几乎只剩鞋底了。他没有马,全靠步行,也幸亏山路比骡马道更近,萧昂虽骑马但要先回萧家造势,他才能堪堪赶上。
实际上,在林宛雪下跪的时候,萧遥才到后山山梁,远远望见自家院子里那一幕,他就发疯般冲了下来。
从后门进来的时候,萧遥刚好听到林宛雪绝望的独白,心里又是怜惜又是感动。这时,萧遥才发现,他已经与原主人融为一体,即便没有系统任务,他也绝不愿叫林宛雪陷入萧昂魔爪之下的。
“你,你,你……你怎么……”
萧昂的腿在哆嗦,裤裆已经湿了,是吓尿了,他以为自己见了鬼。
萧遥笑眯眯道:“四哥,怎么说也是我杀了七个僚人,才把你救出来的。让你先回来给宛雪姐保平安,你却来恶作剧捉弄她?”
萧昂有些懵圈,这家伙没死?
开玩笑?
萧遥杀僚人救他?
萧昂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清楚萧遥到底是人是鬼,呆若木鸡地站在院子里。
“宛雪姐,四哥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他这人一向脑残,你别当真!”萧遥上前牵着林宛雪柔弱无骨的双手,宽慰道,“事情是这样的,马帮遇到了僚人偷袭,死了很多人,是我去凤凰寨搬来赵秉文大当家,救了四哥一命,我还杀了几个僚人呢。僚人势大,粮食被他们抢走了,马匹也被抢了不少,所以,四哥等人骑马走骡马道,我走的小路,这才晚一些回来。”
林宛雪自然不信,毕竟,她刚才可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萧昂的恶意。
萧逸也不过多解释,递了十几文钱给林宛雪,把她朝屋外一推:“大难不死,我萧遥必有后福!姐,我一天没吃东西,真饿了!你去镇上买些熟的肉菜来。”
林宛雪不愿离开,但拗不过萧逸的坚持,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萧昂总算镇定下来,后退几步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搬了条矮凳坐在院里,萧遥啃着黄瓜道:“四哥,你尿裤子了!”
萧昂脸色阴晴不定,愤怒又恐惧。
萧遥戏弄了一句,才慢悠悠道:“我从棺材里爬出来了,命大吧?你现在一定在想,这家伙没有死,而且还发现了你勾结山贼私吞官粮的事情,那可是抄家杀头的大罪,一定要想办法弄死我,对吗?”
萧昂冷笑一声。
萧遥又道:“你不敢杀我的!因为,你的心腹小厮罗刚并没有回到你身边,不是吗?而且,想必你也得到了消息,马帮的伙计没有死光,那里没有瘸爷的尸体,对吧?”
说着,萧遥掏出从罗刚尸体上搜出来的路引和身份牌,丢给萧昂。
萧昂捡起来检查一番,然后眯起了眼睛。哪怕尿了一裤裆,但他却能视若无睹,而是冷静地苦思对策。
“想请赵秉文派人抓回瘸爷和罗刚?”萧遥笑道,满嘴胡诌道,“别白费力气了,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荣县了吧?两日后,他们就会到达富顺监,瘸爷劫持了罗刚去投奔我父亲的老部下去了,那些都是保护盐井的府军,他们会很安全。现在,你还想要杀我吗?”
“你认为我不敢?”萧昂道。
“当然不敢!”萧遥说,“你知道罗刚就是你们私吞官粮的证据,一旦我死了,你们的阴谋就会败露!或许,你们上面有人,自以为能按住这些证据。但你别忘了,你继母还怀着你的儿子或者弟弟,哎,关系真复杂!罗刚知道你和你继母的所有事情。所以,即便这案子不会穿帮,但你也要被你爹浸猪笼。我只需要拉你一个人陪葬,就够了!”
打蛇七寸,萧昂和继母私通,并导致继母怀孕,这才是萧遥敢回来直面萧昂讨价还价的真正筹码。
去年,萧遥去老宅就撞见过刘氏捂着嘴,衣衫不整的从萧昂书房跑出来。
前几天,刘氏和萧昂在老宅花园说她怀孕了,萧昂说已经让罗刚秘密去买药,又被萧遥听见。
可惜以前的萧遥木讷迂腐,两次巧遇,也没有怀疑什么,但萧昂却担心他泄密,所以才开始计划杀死他。
“你想要什么?”萧昂冷冷望着萧遥,这是他无法拒绝的要挟。
“分一杯羹。”
“当心别撑坏了肚子。”
“我一向胃口好!”
“所以……刚才你跟林宛雪说的那些话,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