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现在虽然已经快到傍晚了,但是显然还不到吃饭的时间,因此,韩言决定出去走走。
走出了自己所在的跨院,韩言首先就来到了停放韩文尸体的小院子。这里之前看上去似乎是个闲房,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会放在这里。虽然说韩言很是不满韩忠将韩文的尸身放在这里,但是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家,能有这一处安身之地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想着事事如意?这也想的太美了。
迈步走进了韩文尸体所在的屋子,韩言抬眼看了看四周。
刚才进府之后韩言就被人带着去了刚才的院子,因此没有跟着韩忠一起进来安放韩文的尸首,之前在外面看着院子也很是破败,但是进来一看,韩言的心里面倒是轻松了,不为别的,这间房子说简陋是有一点简陋,但是怎么算之前也是司空的宅院,现在也还是议郎的府邸,因此,这里怎么也比韩言想象之中的简陋模样强上了不知道多少。
“唉!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韩言谈了口气,慢慢地走到了放着韩文尸首的床榻旁边,然后一侧身,直接就做了下去。
“几天之前我还在混沌之中迷茫,然后就跟着您风餐露宿,怎么这一转眼您就走了呢?难道说我就这么不招您待见吗?”
韩言看着躺在床上的韩文,看着看着就觉得鼻子一酸,然后眼泪就掉了下来,就连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我更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您说我是您的儿子,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不过看您的样子想来也是八九不离十。但是,您怎么就丢下我走了呢?我忘记了一切,连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都不知道!大字不识一个,身体又很是瘦弱,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一开口,韩言就有些收不住了,这几日以来的迷茫和今日之中的委屈一下子就说了出来。
只不过没过多久,韩言就有些说不下去了,一个活人对着一个死人抱怨,这是需要多么的神经才会做出来的事情!韩言刚开始还能说几句,但是说了很久之后都没有个回应,也就有些倦了,于是站起身来,长叹一声,道:“唉!算了,反正您也听不见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心中想着,韩言就有些意兴阑珊,起身就像往外走,但是刚要转身的时候,韩言突然发现,在韩文的右手之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
韩言小心翼翼地托起韩文的右手,只见有几缕麻线从韩文紧握的右手指中透出,想来里面应该是一块布帛,只不过不知道这是韩文有意为之还是生前受了什么痛苦才无意为之。思前想后,韩言还是打算将韩文的右手打开看看究竟。
人死之后,血液停止流动,身体就会僵硬,因此韩文紧握着的右手并不是那么好打开。虽然说韩言能够用蛮力等手段将韩文的右手打开,但是韩言却并不能够那么做。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轻毁’,自己都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更不要说伤害父母了,因此,韩言只能选择慢慢地掰开韩文的右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韩言费了很大的功夫,这才将韩文的右手打了开来,之一打开,韩言就愣了。不为别的,就位韩文右手之中攥着的东西!
刚才还没打开韩文右手的时候韩言看着有几缕麻线,以为最多就是一小块残缺麻布,但是打开了韩文的右手,韩言这才知道自己错了!这哪里是一块麻布!这分明就是一封书信,写在麻布上的书信。
韩言认字不多,因此这封书信里面写的是什么韩言不能确定,不过里面个别的字韩言也能认出几个来,比如‘祖訓’二字。想来,这应该是韩文临终之前留给韩言的一封信,里面也涉及到了所谓的‘祖训’,具体的东西韩文看不明白,但是却认出了一句话,‘終生不得仕漢’!虽然不知道最后那个字是什么,但是涉及到‘仕’的,想来是‘大汉朝’的‘汉’字。
“这是……什么意思?是警告我不能入朝为官吗?”
看着手中的这块麻布信件,韩言愣了。
谁家的父母不希望孩子出将入相,位极人臣,光宗耀祖?怎么到了自己这个‘父亲’这里竟然会让自己不要当官?而且这还是‘祖训’里面的!自己这个所谓的‘韩家子嗣’所在的‘韩家’,到底是个什么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