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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余波(对前面略作了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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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各位的留言我都仔细看过了,决定还是扬长避短,以后主角就多在幕后指挥吧,侧面描写战场场面。

今天总结了一下,感觉自己在处理上的确出现问题,希望能慢慢改正。举个例子,大纲中原有战前平手与梁田接触的剧情,但我为了节奏而砍掉了,然后才发现这会导致后面有断层……今天把二十七章稍微改了几句话,梁田依旧是平手安排的,魔王从谏如流。

至少我觉得,各位应该是对我这个新手尚抱有期望才来看这书的,是以,多谢支持。

杀敌三千,自损八百。

敌方士卒之众,不止三万之众,而损失的八百精锐,却都是宿将精卒,纯以战场论,不过惨胜而已。然而取得了今川义元的首级,却使得织田家名震天下。

自总大将以下,取敌三千级,仅是斩敌侍大将的,就有十四人之多。战后论功行赏,自是皆大欢喜,唯有会议到了最后,首功的说法出现疑问。

佐佐成政到清州之后,对织田信长转述了平手汎秀擅自决定的计划,接下来才有梁田传递信息的事情,确保奔袭之前避开了前线诸多军势。

见证者除了佐佐之外,还有有望因战功返回织田家的前田利家,都是足以让织田信长信任的人。只是当担任军奉行的村井贞胜在部将们面前读出这条记录的时候,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真是奇策啊!”柴田愣了半天之后,忍不住重重拍了一下大腿,“先前我还欲杀之而后快,如今看来,虽然擅自行事,但是功劳足以盖过过失,主公应该以首功的待遇赏赐!”

话音落地,信长却只是作闭目养神状,冷笑不语。

柴田疑惑地环视室内,才发现气氛不对来。

林佐渡反常地一脸严肃地沉默不语,与平手汎秀颇有旧谊的丹羽也是欲言又止,特准进入会议的佐佐想要说什么,却觉得不合身份,与他同来的前田利家却是尽量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战时负责西方和北方警戒的泷川反倒是首先发话了,所谓旁观者清,此战与他关系最浅,就算出言有误也无甚大碍。

“平手殿真是好算计啊。”泷川淡淡说到,“若是我军战败,自然也可以把此事推脱掉,安心享受今川家的俸禄吧!”

柴田作恍然状,其后又皱眉不悦:“彦右(泷川一益的字)此言恐怕不妥吧!平手家是本家谱代家臣,怎么能和那些墙头草一样的依附势力混为一谈呢?”

若非是与他素来相善的泷川,以柴田的个性,出言断然不会如此温和。

“那平手殿为何不早日报之主公呢?”

“那是彦右你不知道局势啊,今川家葛山氏元,领军割断了清州城东边的道路,所以才来不及汇报!”

“原来如此,请柴田大人恕罪。”泷川俯身施了一礼,面色不变,:“然而……平手家的确是谱代家臣不假,不过平手汎秀对主公究竟抱有如何的情绪,恐怕不是柴田大人所能揣测的啊!”

“一益!”柴田忍不住叫出了泷川的名字,声调也不自觉高出了几分,这种失礼的事情,整个尾张恐怕只有他做得出来,“那件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十年以来,甚左何时对织田家不满过?”

“既然他可以骗过今川,未必不能骗过……”

“混账!”

信长睁开双眼,厉色视来,二人连忙跪倒于地。

“此事不是尔等可以议论的。”

声调不高,却令两人汗流浃背。

平手政秀殉义已近十年,却仍是织田信长心中不可冒犯的逆鳞。

“万千代以为如何呢?”

万千代这个名字,是丹羽长秀的幼名,按理不该继续使用,信长如此称呼,显然是表示亲近的意思。这份宠信,除却他之外,也只有池田和被逐出前的前田可以享受了,连自幼侍奉的佐佐都无此“殊荣”。

“这……”

丹羽行事沉稳,在敏感问题上从不轻易表态,但是主君钦点,又不可避开。

“平手殿,应该是忠于本家的。”

什么叫应该是?就是说有可能不是了?此言看似是为其辩解,但却包含深意啊!佐佐成政闻言,愈发急切,却又不敢造次,只能向他岳父村井贞胜以目示意。

后者立在信长身侧,轻笑摇头,示意无碍,才让佐佐稍微平静了一点。

“干脆一些!”

丹羽做沉思状,考虑良久,仍是摇摇头。

“臣不知。主公何不问又左(前田利家)呢!”

“噢?”

信长斜视前田,谑笑了一声。

“你这头小犬,又跑过来了啊!”

前田利家却是如闻仙乐,双目立即垂下泪来。

“主公……”

“好了!这只爱哭的小犬!不是已经准你回归了嘛,现在说的是甚左的事情。”信长笑骂一声,似乎是十分享受这种感觉的。

“是!”

前田精神抖擞,坐直了身子。

“今川义元向他允诺了五千贯知行,以及清州城主的位置。”

“啊?”

初闻此事的柴田,满面惊骇。

泷川向他笑了笑,意思似乎是在说:你还坚信他无二心么?

“但是我已经阻断了他的投敌之念!”

“噢?”

信长显出几分好奇来。

“我在今川军营四处喊‘平手汎秀’诈降的话,今川家的人不会再信任他了!”

话说完,前田似乎对自己颇为满意,却不见身旁的佐佐怒视了他一眼。

“自作聪明的小犬!”信长随手抓起书简扔到他身上,却不曾真正用力,倒像是在嬉笑。

“万千代,还没有想好吗?”

丹羽眉关紧锁着,缓缓答到:

“平手殿此番有功无过。不过日后……”

“如何?”

“臣自以为看不透此人。”

一句看不透,放在猜忌心重的主君那里,已是诛心之言。

信长不置可否,转向最后一人,似乎是刻意要每个重臣都表态才对。

“佐渡为何一言不发?”

林佐渡这时方才开口了。

“今川大军西向,尾张人人自危,甚左固然对织田氏忠心,却也不能不考虑平手家的生存啊!纵然有二心,亦不应责罚。”

众皆不以为然,连与平手汎秀关系不怎么样的泷川都对此话心下不屑。这句话包含的恶意实在太过明显,你当殿上坐的是傻子么?看来林佐渡连害人的水准也不怎么高啊!

果然信长只是瞟了一眼,回了一句“知道了。”

接着是刚刚晋为部将的森可成被点名。

“呃……”这个一向只负责兵事的武将张口结舌了一阵子,才说到:“臣以为各位大人所言都有道理……但最终还需主公裁断。”

这就是所谓正确的废话。

森可成以前号称美浓枪术第一,因为浓姬嫁给信长的关系,在斋藤道三死后转仕织田,每战必请为先锋,战功累加,逐渐身居重臣之位,不过自知根基浅薄,向来没什么政治野心。也正是这种态度,让信长在日后放心收其幼子兰丸作为近臣。

总算等到上级们都说完了话,佐佐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殿下!”

“噢?内藏助,有何高见呢?”对于佐佐,信长向来是重视多于亲近,这与前田利家刚好相反。

“臣近日读汉史,见《三国志.武帝纪》语:‘公收绍书中,得许下及军中人书,皆焚之。’”

等待了半天,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时值官渡合战(嗯,语境),袁绍以十数万兵马攻打曹操,后者治下文武人人自危,纷纷结交袁绍以求自保后路,后曹操得此书信,并不追求,反而付之一炬,其原因是“当绍之强,孤犹不能自保,而况众人乎!”

佐佐研读中国史书的兴趣,在尾张颇为另类,却令他的主君十分欣赏。此言一出,信长眼中又见异彩。

“善!吾虽不敢自比魏武,却常以先人自省之!虽有擅行之嫌,瑕不掩其瑜。”

“先有一意孤行的主君,才会有擅自行事的家臣啊!”敢于如此顶撞的人,舍柴田胜家其谁?“主公连续几天不见任何人,我等家臣只能自行决断了啊!”

话虽有些无礼,实际却是劝谏之意。

不过面前这位殿下,却并不是经常能听进去从谏如流的人啊?

几人面面相觑,皆是胆战心惊,暗道柴田这厮实在不识抬举,你一人找骂就罢了,何必拉上我们全部呢?

不料信长却是丝毫不怒,反而哈哈大笑。

“这就是我不计较你权六的原因啊!”

言下之意,虽然你的劝谏我不想听从,但是忠心十分可嘉。

又转身对村井贞胜道:

“五千贯的知行恐怕拿不出来,清州城也不能让给他,就先委屈甚左暂领沓掛城千五百贯吧!另外,我准许他使用监物的名号。”

监物的名号,这是平手政秀用过的啊!

这个词语本来是朝廷中务省的官职,然而战国时候,诸侯除了朝廷赐予官职之外,往往还会自封官位,比如织田的“上总”就是此类。但就算是自封,也是要得到大名的认可才可以。平手汎秀以弱冠之身,继承了其父的名号,不可不谓厚赏。

只是,他那个没什么功绩的哥哥会如何想,却没有人会顾及到了。

他既然说了话,就是最终决定,众人尽皆称是,随即纷纷告退。

前田兴奋莫名,四处向人打招呼,佐佐并不搭理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还好主公听了我的话。”

喃喃自语的佐佐却被村井贞胜叫住。

“义父(日本似乎是这么称呼岳父的)大人有何指教呢?”

佐佐成政十分尊敬地躬身问到,后者熟视良久,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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