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都是假象,这不,才多少时候?就又原形毕露了?
也不好好想想,跟六爷斗,能有你的好果子吃吗?
黄知县也算是对手下这些人熟悉了,除了那么几个愿意向他靠拢的人之外,其余的,都是一个赛一个的吃里扒外。拿着他的工钱,却拼命地冲张百六手下那个拄红杆子的丐头摇尾巴。
虽然很不情愿,虽然很想表现出他所谓的‘官仪官威’。但黄知县毕竟是十年寒窗,科举入仕,是才子,又不是傻子。形势如何,他还是看得清楚的。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呢?
黄知县长叹一声,道:“去吧去吧,叫花鞭到我这儿来一下,我找他有些事情要说。”
花鞭,北城三大红杆丐头之一。不说是在食物链顶端吧,也肯定是处于上端的位置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谁想见都能见得到的?
衙役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托人传话。
一级一级的把话传上去,到了花鞭手下的一个黄杆子那里,却莫名停住了。
黄杆子吩咐人传回来的话,实在是十分的敷衍。他说:鞭爷一早就去了六爷府上,县衙的事情……索性也不大嘛!鞭爷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再说吧。
一番话传到耳朵里,黄知县气成个什么样子已经用不着多加描述了。还好他并不清楚,据说去了张百六府上的花鞭,其实根本就不在张家老宅。
鹤来居。
花鞭地盘上,一家规模不算大,但环境十分不错的酒楼。
二层靠窗的位子,张百六坐在窗边,眼神朝外望去,漫不经心地看着风景。
花鞭站在他身旁,将一应餐具准备停当。听到楼梯上脚步声响起,便连忙转身走向楼梯。从小二手中接过他端上来的东西,皱着眉头,低声吩咐他下去候着,不要打扰。
紫铜火锅在桌面正中泛着热气,精致的几碟小菜点缀在旁边。
花鞭在张百六身旁轻声介绍道:“六爷,这家店虽说不大,但这道乳酿鱼锅却是全城做得最正宗的一家了。取料用的是鲜活的鲤鱼,用黄酒浸渍,鲜而不腥。这汤底用的是鸡、鸭、肘、骨头、火腿、海米、干贝等等,小火煨烧,直至汤色浓白,味道醇香。您看看,这汤色乳白似奶,汤面乳黄似金。浓厚、醇香,实在是上品啊!您不妨……尝尝看?”
花鞭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张百六的脸色。手中捧着筷子,心怀忐忑的递到张百六手边。
张百六的脑袋依旧偏向窗外,刚刚的介绍也不知道他是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
就在花鞭想要再说点儿什么的时候,张百六却突然说了一句,“今天街上的熟人不多啊。”
花鞭一愣,随即笑道:“六爷,我的人手都已经派去衙门口了。咱们占着道理,没理由打不赢这场官司。您放心,这口恶气,日落之前,必定帮您出干净。不仅要他黄知县低头,还得让黄塘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好好的吃点儿苦头,长长记性!”
“嗯。”张百六点点头,状似满意的样子。手一伸,筷子便拿到了手上。随意地指了指对面的位子道,“坐吧,坐下一起吃。”
花鞭连忙谢过张百六,走到对面的位子上,小心翼翼的陪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