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丐头能混到拄红杆子,脑子那是没得说。听了张百六的话,只稍一反应,联系起最近的事情,也就全明白了。
他连忙点头哈腰地保证道:“六爷放心,小的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张百六轻笑一声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眼看着那丐头就这么被打发了出去,张百六的手指头又在桌子上轻轻叩击了一阵。清脆的叩击声一停下,彭文赋便听他问自己。
张百六说:“姐夫,说说吧,你今后打算干点儿什么?”
彭文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顺口说道:“还能干什么?混着呗。”
“混?”张百六看着他笑道,“你当日子是那么好混的了?还是你打算……接着去赌啊?”
听到这个‘赌’字,彭文赋浑身的汗毛都炸开了。
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唐统的惨状,但是刚刚那丐头描述的时候,他可是听得真真切切。
原本只以为张百六那句什么‘谁借他一文钱,就废了谁的手’纯属是说着玩儿的,谁知道,这才过了一晚上,那借他钱的‘好心人’就这么废了一只手。
他想象着那人被挑断了手筋的样子,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赌……我……我……我不是说了吗?再……再不赌了。”
“哦。”张百六只这么淡淡地答应了一声,对于他的保证,竟是无视掉了,既没有相信,也没有不相信。张百六说,“我只是想问你,这日子,你打算怎么混。”
混日子还不简单吗?
在彭文赋看来,这世界上可再没有比混日子更轻松的事情了。
他不假思索,又是随口说道:“我看刚才那乞丐的日子就好像挺不错的!而且,他那样的人能行,我肯定比他更好啊!”
彭文赋说出这话来,连伺候在一旁的禄坤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见张百六似乎懒得和他废话,禄坤索性就接着他的豪言壮语问道:“彭少爷,您可知道那乞丐是个什么身份?”
彭文赋不明白了,乞丐还不就是个乞丐了?他能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禄坤看他不明白,刚想给他解释,却被张百六出言打断了。
“你觉得容易?”
彭文赋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容易!”
张百六点点头,说:“既然你觉得容易,那我问问你。你说,我刚刚跟盲四……也就是那个乞丐!我跟他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
彭文赋不明所以,摸着脑袋回答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
“哦,你这么觉得?”张百六反问完这一句,也不等彭文赋点头还是摇头,就对禄坤吩咐说,“去帮他弄根儿杆子,要红的!记着,这玩意儿可不是我给他的,是他自己弄到手的。”
禄坤看了彭文赋一眼,在心中默默替他点了根儿蜡,嘴上却回答的利索,“知道了六爷,这就去。”
看着彭文赋不明白,张百六对他说道:“叫花子嘛,没根儿硬棍子连狗都欺负你。既然你喜欢,以后就这么混。什么时候把银子给我还上,什么时候让你回家。”
“啊?”彭文赋刚刚不过是随口一说,谁知道张百六竟然像是当了真的!此时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