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街垒后睡了一夜的黄小蕾,终于换上了生活助理从她位于天津英租界公寓里带来的西服。昨天在激烈交战中沾染上的血水污渍已经清理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淡妆和清爽的丸子头,假如不是那件西服外套下的黑色防弹背心,你根本都察觉不出前律师助理和在往日形象有什么差别。
在一个伞兵们临时搭建的野战帐篷里,德国公使海靖派来的代表正在用蹩脚的华语和黄小蕾交谈着,每每词不达意时他还得要掺入几句英语。
事实上,在得到大宋人那艘战列舰抵达天津港外海的消息后,德国驻清公使海靖就第一时间派出这名叫伯克曼的代表赶往码头请求与黄小蕾进行会面。
不过昨天晚上大宋那些强悍的卫兵以外交事务专员正在休息为由,让伯克曼呆火堆旁烤火取暖,一直等到了天亮后才进行了通报。
这位名德国商务代表仔细地打量着这位一夜之间就让天津甚至是整个华夏北方各种商品行情或跳水或暴涨的大宋外交事务专员;柳眉红腮、梳理得端庄秀丽的发型、熨烫得连一丝褶皱都看不到的西服,倘若不是西服短外套下能若隐若现地看到一把插在酒红色皮制枪套里的银色手枪,你根本就无法把眼前这位华夏美妇和时下天津动荡的局势联系起来。
“我谨代表大宋外交部再次重申,我们并没有对天津港实行任何等级的封锁,除去交战国俄罗斯的船只外,所有的船包括军舰在内,在遵循大宋海军指引的情况下,都可以自由出入天津港。”黄小蕾用华语向伯克曼表明了目前天津港的情况。
“尊敬的专员阁下,您也看到了目前整个天津港正处于停摆状态当中,在贵国海军的一艘战列舰毫无预兆地对天津港进行造访后,已经没有任何一艘船哪怕是渔船敢于进入港口了。德意志政府无意干涉贵国海军的行动,我们仅仅是想获得贵国海军提供的自由出入天津港的许可。”就伯克曼的三脚猫华语水平,也不知道以上这一段他提前背诵了多少遍了。
“你们的船并不需要什么特别许可就可以进出天津港,事实上,我们的海军是来协助外交部撤出其滞留在天津的雇员以及家属的。”黄小蕾深怕这位华语处于小学水平的商务代表理解不了自己那些拗口的外交辞令,换用英语又说了一段。
“那您看是不是需要您亲自向贵国海军的指挥官再确认一次贵国政府的这一许可呢?”伯克曼问道。
和那些自大的英国佬不同,汉斯在化工和金属制造方面和穿越众有很深入的合作,呃,好吧,其实就是粗胚们抓了严谨刻板的汉斯来辽东当壮丁。
粗胚们甚至把从购物系统中购买来的关于“齐柏林”飞艇的书籍里的资料都一股脑地甩给了汉斯,因此德国人确信BB63那九门十六寸主炮可不是摆着看闹着玩的架子货。他们甚至在BB63进入渤海和黄海海域频繁活动之后,就直接自己的远东舰队撤到了更靠南的上·海港去了。
“这样吧,我们需要租赁一些客轮来运送外交部的雇员前往大连湾,不如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理,那些因为某种顾虑而不敢离开港口的船只,可以随同这些我们租赁的客轮离开。”黄小蕾对伯克曼说道。
看眼下这形势,眼前这位刻板的德国商务代表见不到盖有章的大宋外交部通行证是不会罢休的了,可是穿越众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封锁天津港,又谈什么通行证呢?
再说精明如讼棍小姐姐,哪怕是BB63真的要封锁天津港,你还指望从她那里得到什么能落下口实的书面文件不成?
商务代表的名头已经很清楚地表明了伯克曼眼界的上限了,在获到黄小蕾允许德国商船和撤离大宋外交部雇员的船队同行的承诺后,他就匆匆离开港口为德国贸易商人止损的事情跑前忙后去了。
伯克曼刚刚离开野战帐篷,黄小蕾就听到外面传来了那些越聚越多的军情处外围特工发出的巨大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