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崖很深,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三人才落到平软的地面。脚踏实地的感觉,真的很舒服,钟离和孟姜喘着粗气,躺在草地上都不想睁开眼。
这一阵,两人累的够呛,嬴政却很轻松,仔细地打量了周围的环境。
这里微风吹来,地上的小草绿油油一片,各种奇花树木,深处更有鸟儿的鸣叫。抬头仰望,上方瘴气环绕,却好似被什么阻挡住,始终落不下来。
更有一处没有瘴气弥漫,一缕阳光照射下来,一条小溪流过。根据大致方位,嬴政辨认的很清楚,这条小溪是从剑墟那处流来的,至于源头,根本没有人能够找到。既然找不到,基本上是各处山峰的积雪融化而来的。
各处的水源,汇集到这里,也不知会流向哪方。在阳光的照射下,水池很深,更有许多鱼儿翻出水面,互相追逐嬉戏。
钟离淡淡地言道:“我去搜寻一番,半个时辰就回来。这段时间,你们不可去其他地方,水和鱼都不要去碰,食物也不可以吃,以免中毒。”
说完以后,钟离钻里林子,消失不见。
嬴政笑道:“小钟还是这么谨慎,每到一处,都要对周围的环境进行观察。直到查清楚以后,才让我前去,这个习惯她是改不掉了。”
孟姜让嬴政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也笑道:“这个习惯很好,起码活的长久。如果这里没有危险,姜儿真想和姐姐在这里陪大哥过一辈子。可是这不可能,大哥是秦国大王,回去迟了,秦国会大变。”
嬴政叹道:“以我现在的状态,没有个大半年,估计是走不动路的。我也不想回去,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回去做。比如鬼谷这次的设计,死了这么多人,难道我能够逃避吗?”
“小钟说了,师尊可能也死了,做为她老人家的关门弟子,还没有敬一点孝道,就让她早早离去,甚至连埋在哪里都不知道,我怎能安心地避世逍遥?”
“鬼谷这一仇,许多人也等着我回去报,对上对下,我都要给个交代。”
“秦国的家人,也在等我回去,敏代更是怀有身孕,难道连自己的骨血都不去见吗?”
“外界要太多的事情等着我,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已经回不了头了。如果姜儿还放不下楚国,就留在这里等我,免得未来秦楚交战的时候,你夹在中间难做。”
孟姜哀声道:“大哥放心吧,姜儿对楚国不报任何希望。我的父亲死了,就因为我的母亲是平民,楚王居然不肯让母亲进入祖庙,这让我怎么想?”
“华阳夫人为什么那么痛恨楚国,就因为不肯让她回到故乡祭奠亲人,姜儿感同身受。总有一天,我要让母亲的骨灰,进入祠堂,这才是身为儿女的本份。”
嬴政点头道:“我承诺你,就算吞并了列国,也不会破坏他们的宗庙。让那些逝去的人,有个归所,才能让天下归心。”
“列国之争,争的是帝王之位,只是中原内部的权力统一。无论谁最后坐了那个位置,都要面对外族的攻击,这一点秦赵两国深有体会,每年多少中原人,死在外族的屠刀下。”
“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将那些忧患直接除掉,才不枉走这一遭。姜儿不离开我就好,你的心愿,未来我必定帮你达到,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母亲。”
孟姜搂的更紧了,有些事情,只有男儿才能做。就算孟姜在楚国很有权势,但是楚王就是不愿意她的建议,养在深宫久了,也逃脱不了联姻的下场。
既然能够选择,为什么还要听其他人摆布?何况楚王与孟姜并没有多少感情,在心底深处,孟姜还有些恨这位。所以对李园做的那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等着楚王倒台的那一天。
不一会儿,钟离回来了,回来的第一句话,就让两人惊颤。
“绯月血凡。”
“这里还有人居住,实力不详,多少人不详,只有两间茅草屋,一座种满鲜花的院子。院子前一块石碑,上刻‘绯月血凡’四个大字。”
“这四个字,是用利剑刻成,以鲜血写戳。”
嬴政问道:“什么鲜血?”
钟离答道:“人类的鲜血。”
“多年的风化,离的近了,依然能感受到那种人类的血腥味。只是在鲜花的香味掩盖下,不近吸闻,一般人根本感受不到。”
嬴政又问了许多细节,钟离只说观察的范围太小,其他地方还需要花时间去探索。
那意思嬴政听的出来,不管有没有人,自己的伤势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