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言道:“来的将领太多,许多资历在我之上,我只是管个后勤的,都被庞暖这个人害了。你攻击函谷关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想这个偷渡南水的计策,一下子将我给推了出去,时间太早了。”
确实太早了,按照吕不韦的谋划,逐步地打些小仗,收拢将领们的心,归自己所用。事情要缓慢地一步步地来,现在搞的面临如此大战,自己有那个能力吗?
没有能力,也要顶上去,就算赶鸭子上架,也要获胜,不然秦国再也没有自己的位置。甚至太后都将城防兵也一起调来,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如果此战失利,吕不韦真的不敢想象这个后果。
敌军势大,兵力在自己之上,还都不是秦国最能打的军队配置,吕不韦真的感到棘手。
这个时候,嬴成请求接见。这人是嬴政的嫡系将领,吕不韦不好拒之不见,让他进来。
嬴成行了一礼,言道:“吕相大人,大王的密旨你应该看到,我们首要对付的是楚国军队,打退了他们,联军将不攻自破。从咸阳支援来的军队都来了,为什么还没有一点举动?楚国军队也来了,我们该攻击了。”
吕不韦言道:“楚国来的军队也有十万之众,偷袭可行吗?只是一国兵力,就与我蕞城之兵相当,万一联军其他国家的军队赶到,怎么办?”
嬴成也明白吕不韦担心什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坚守蕞城不出,时间拖久了,联军必然退兵。可这不是大王需要的,秦人哪有被动防守挨打的时候。
眼珠子转了转,言道:“请吕相做好准备,嬴成是大王的近卫军一员,今夜有我带领他们去偷营。楚国劳师远征,一路疲乏,营盘并没有完全稳固,偷营很有可能成功。”
“当楚营多处火起,丞相就需全力攻击,直接将楚国军队打退,最好是斩杀楚军几万人,联军才会惧怕。为了让丞相放心,小将愿立军令状,子时一过,楚营如果不起火,明日就请斩去我之头颅。”
吕不韦立刻言道:“你真能有办法让楚营火起?联军人数具多,虽然营盘扎的不稳,但是人数还是太多了,只凭近卫军几百人,能办到此事?”
嬴成高声言道:“军令状都已立下,吕相难道不敢受吗?”
吕不韦听了点了点头,拉着嬴政去了中军大帐,将此事一说。嬴成当场立下了军令状,其他将领都含笑点头。
看着嬴成离去,吕不韦并没有高兴的起来。嬴成乃是商公的嫡孙,嬴氏族人,偷营不成也就罢了,万一失陷进去,让他如何向商公交代?
嬴成带着近卫军的伙伴,观察着楚军的营盘。
其中一人笑道:“门前立柱未稳,根基不牢,我等毋须管它,只派出十人吸引楚军来追,其他伙伴伪装成楚国军士,混在其中,直取楚军的粮资库甲之处,几把火烧了以后,这个营盘就扎不下去了。”
众人都微笑点头,伪装成别国军士怎么了?兵不厌诈。钟离经常跟他们说过,只要目的达到,什么手段都可以使用。
其他人也是点头,那些招摇的人吸引楚军,他们不追来还好,一旦追来,必定进入蕞城的包围圈,必然一个也别想回去。
嬴成招了招手,十个黑衣之人就冲了出去,吸引着军寨前的楚军。其他之人,换上楚军的服侍,绕道一边。手托送人,一个个近卫军,在夜色昏暗下,进入了楚营内部。
子时刚过,就见楚营多处大火燃起,吕不韦、麃公、蒙武等人看的真切,露出惊喜的表情。蒙武抱拳言道:“请丞相大人下令,嬴成成功了。”
就算吕不韦没有带过兵、打过仗,也知道此时的情况。大手一挥,道:“请蒙武将军领一军,直攻楚军营寨;请樊於期将军领一军,围歼外逃的楚军;请李信领一军,埋伏在楚营后方,联军支援来的兵力,尽力阻拦,坚持一个时辰即可。我与麃公坐镇中军,跟随其后,必要打的楚军如丧家之犬。”
“喏。”
这一战,奠定了吕不韦执掌军权的基础。这一夜,杀的楚营血流成河,遍声哀嚎。楚军也没有想到,才到蕞城第一晚,蕞城那么少的兵力,居然敢攻击,而且还是攻击的这么猛烈。
只能急急地向庞暖救援,可庞暖也没有办法,他还在函谷关前吸引蒙骜的注意力,还没有渡过南水,鞭长莫及。
而其他几国的军队,只能收缩防线,在楚军溃败的冲击下,一直退到南水边。
又一个消息传来,秦国王翦军队正在向楚地进发,秦国能攻击楚国,很有可能攻击魏、韩两国,这还能怎么办?只能撤退,回师护卫自己的老巢。
任庞暖怎么劝说,他们都没有听,只是急速地撤军。庞暖也知道,这是秦国使用的计策,但是五国联军,都不齐心,徒呼奈何。以秦国现在的局势,回救咸阳都来不及,怎么敢去攻击别国?
无奈之下,庞暖只能撤兵。虽然打胜了蒙骜,但是赵军也损失不少。秦赵两国的战力,庞暖再清楚不过,指望本国单独攻打秦国,那是万万不能办到的。
一怒之下,庞暖将退伍撤退回赵,亲自带领着军队,夺取了齐国的出海口饶安。列国联军,赵燕不合,没有参与也就罢了,齐国却想坐山观虎斗,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饶安被赵国攻占,让齐王胆寒,嬴政的书信到来,更是坚定了与秦国联合的决心。
这一切,都被田刀看在眼里,却又徒呼奈何。本国君主就是这样的人,看不到远大的危险,做为臣子,只能做好自己的,慢慢熬死牧羊女,再去刺杀嬴政。
牧羊女不死,田刀真的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