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华阳宫的宴会,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赵姬夫人是秦王嬴政的生母,无论如何都要孝敬好。不然被敏代公主发现谁不尊敬,不按媳妇礼去请安,估计不会让嬴政宠幸。
所以该来的都来请安,敬过媳妇酒,然后再回自己的宫殿。这一晚上,赵姬好似焕发了第二春,在秦宫住了这么久,首次受到这么多人尊敬,自然笑得合不拢嘴,酒也没少喝。
大家都是欢笑地来,现在出现一位哭成大花脸的媳妇,难免觉得奇怪,问道:“今天各宫新人都认个脸熟,应该是高兴的事情,为什么要哭?”
芈娥流着泪道:“林叶姐姐说的对,既然嫁入秦宫,从此就是秦人,不应该再将以前的身份拿出来说话。得罪了太后、君夫人,以及母亲大人,还请宽恕小娥儿不懂事。”
原来是因为这个,姬蓉就不敢再替她说话,在宴会上,那样的话就不应该说出口,说出来绝对会得罪许多人。
赵姬微笑道:“什么都不要说,如果你真心的认我这个母亲,就先敬过媳妇酒。我一般只跟自家人说话,规矩你懂的。”
一听这话,芈娥连忙停止了哭泣,这樽媳妇酒,是必须要敬的。如果不敬,估计人家就不会承认,不懂得忠孝之礼,自然成不了一家人。
大礼跪拜,倒满一个小樽酒,跪在赵姬的双膝前,头触地,双手高举樽,静等赵姬拿起饮用。这个时候还不能抬头,要一直等到赵姬喝完,再念完:“好酒,赐座。”
等侍女搬来座椅,芈娥才能起身安坐。
礼毕以后,赵姬才道:“宫里的事情我不太管,你的事情并不重要,以后小心点,不被人抓住把柄,等过阵子,敏代那里就会给你安排侍寝事宜。”
“这宫里做事,一切都要小心翼翼,最忌争宠。除了政儿那里,其他事情都不要去管,就像我这样,哪怕一点权力也没有,只要生得一个好儿子,自然会得到众多人尊敬。”
芈娥也不敢多说话,只是听着赵姬在那里传递做媳妇的经验。在宴会的时候,芈娥说的话确实不应该,也让赵姬反感。
但是赵姬依然很有耐心地劝导,之所以这么做,主要还是没有权力。这位可是芈氏族人,以后在宫里住久了,也会分得太后的一些权力。提前维护好关系,对嬴政很有帮助。
能团结的力量就要团结起来,当支持自己的人,比支持华阳夫人的人多的时候,自然就是争夺权力的开始。现在就是要保持低调,只有等别人进来,自己千万不可离宫殿半步,才不会给华阳宫抓到什么把柄。
赵姬正说的兴头上,只见林叶和芈润携手进来,两人也不客套,直接一左一右挤在赵姬的两边,拿起桌上的酒就喝。
赵姬拍了下林叶的手,温怒道:“前几天润儿才受了风寒,还是喝点温水,你不要把她带坏了。”
芈润低声道:“母亲不要焦急,润儿从小在咸阳长大,也是北方人,比不得南方过来的公主娇贵。少喝点暖暖身子,等下还要去大王那里伺候。”
赵姬露出笑意,还是长年跟在儿子身边的人懂得做事,有空闲就过来与自己说说话,可能也有他的意思在。
芈娥更是不敢说话,同是芈氏族人,人家的一句话,就显出彼此之间的差距,宴会上的风声,肯定传遍了各宫,她们进来的时候都不看自己一眼,哪能指望好脸色看。
赵姬问道:“这么晚了,政儿不在自己的寝宫歇息,怎么还出去了?”
林叶直接言道:“大哥是被吕相等人拉到朝堂议事了,具体在商量什么,暂时还不清楚。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我看大哥走的很急,不过今晚肯定回来,只是不能让新人侍寝,还得让我和润儿去伺候就行了。”
赵姬笑道:“外朝的事,我们不要过问,叶子啊,你今天可把芈娥公主吓哭了。人人都是笑着脸来,她居然最后孤身前来,是来讨个饶恕的。”
林叶只是喝酒,并不接话,在旁的芈润却言道:“芈娥姐姐,你和我都是芈氏族人,我在太后那里的地位比你重。连我都不说那样的话,你为什么还敢心向着楚国?”
“了解太后的人都知道,当年她与先王被拦在秦楚边境不让回乡,那种羞辱,太后她老人家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在大秦的芈氏族人都知道,我们是被楚国遗弃了,就算你再怀念以前的公主身份,一入秦宫,楚国就把我们当成敌人看待。”
赵姬听的啧啧称奇,果然在政儿那边住的久了,多少知道点陈年旧事,说话也变得非常有条理,想不让人喜欢都不成。
芈娥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秘闻,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如果早点知道,也不会在宴会上说出那样的话,犯了太后的忌讳,更是犯了所有在秦的芈氏族人的忌讳。
同时在心里,也对孟姜产生了恨意。这样的事情,孟姜肯定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她?
躲在桌下的一双小手,捏的紧紧的,心中一团怒火没有地方去发,憋的异常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