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细细商谈了半夜,巴家如何支援雍城,情家如何改换门庭加入鬼谷,这些只能慢慢规划,想在短时间里完成,根本不可能。特别是情家,脱离墨家不是那么容易,里面复杂的人际关系,稍不谨慎,就会家破人亡。
黎明时分,丫丫和盖聂同时离去,嬴政带着钟离和林叶,行走在雪山之中。
嬴政没有让任何人跟随,钟离和林叶如果不是只听他一人的吩咐,也许连她们两人都不会携带。毕竟去雍城的路上,将充满了杀戮和鲜血。特别是林叶,在思想还没有转变过来之前,不能再让她杀人。
一个人,如果杀的人过多,后期想要转变,都不容易。钟离在离歌身边的时间很短,杀的人并不多,所以当牧羊女来的时候,很容易将她引上正常人的路途。但也有许多坏毛病还没改掉,比如那个刺杀嬴政的任务,以及不爱说话等。
林叶也不怎么说话,那是因为面对的不是嬴政。当嬴政和她在一起时,说的话比几个月加起来的还多。而嬴政担心的是,林叶杀了许多人,如果脱离了自己的身边,天知道回变成什么样子。
护送赵姬回咸阳,林叶不曾多言几句,在等待嬴政的这段日子里,但凡对赵姬恶言相向的,林叶都直接杀之。她这一开杀,弄的赵姬和嬴子楚没有一点脾气,因为她是儿子的女人。
而嬴子楚在赵国做质子的时候,看多了刺客的冷血,知道这类人的难缠。林叶即将踏入无声境界,她是冷月人,而秦国缺的就是高手。所以对她的杀,许多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雪纷飞,终南山峰群连绵,奇石林立,翻越了几座大山,前方还有诸多的山头在等待着他们。幸亏嬴政从情楼详细地看过地图,否则三人行走在山间,肯定会迷路。
一路上,林叶和嬴政有说有笑,钟离依然默不作声,在停下休息时,只是静静地取出包裹里的书籍阅读。林叶不懂为什么要读书,但是为了超越钟离,她也跟着一起读了起来。
嬴政用树枝在雪地里划中线条,言道:“翻过了这座山,没有了大雪的寒冷,就算离开情楼的势力范围。离这里最近的是一个叫月岭村的小村庄,穿过了这里,再翻越百里山林,进入平原以后,才能放马奔驰。”
“所以月岭村,我们要买足补给。”
林叶道:“大哥,那些同行,应该会在月岭等着我们,他们人多,我们还是绕过去吧。”
林叶不考虑自己,只担心嬴政,那些同行都是来杀他的。里面高手太多,相对来说,林叶没有一点信心能保护好自己的大哥,毕竟她的实力在他们中,属于最差的。
嬴政摸着林叶的小脑袋,温柔地言道:“叶儿,我们从情楼带出来的食物快吃完了,必须重新补给,下面的路才能走下去。地图显示,方圆百里,只有月岭一个村落。为了生存,就算那里的敌人再多,我们也要虎口夺食。”
“你给我记清楚了,如果发生混乱,大家被冲散以后,一切都要听钟离的话。你们也不必寻我,直接去雍城等我,如果半年之内我赶不会雍城,说明我已死。”
“钟离姑娘,倘若我趟不过这一关,记得帮我照顾好叶儿。刚出世的她,对世间的一切,懵懂无知,教导她少杀人。至于以后,按你自己的心去走,不会再有人能约束你。”
钟离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林叶无奈地答应,没办法,习惯了听嬴政的话,想改也改不回来。
远离了雪山,山间的树林,开出了无数的绿叶,春意嫣然。
走在这里,暖风徐徐吹来,让嬴政舒心地伸展着双臂。
还是古时候好,茂密的绿色树林,山清水秀,没有一点污染。连空气中,都带着高密度的氧分,水蒸气散发在周围,彷如来到仙境。
三人在溪水边洗了个脸,沿着溪水的流向而走,在进入月岭村之前,他们需要观察周围的环境,做出种种危机时的应变之策。
正在这时,三人看见溪水的那头,出现一位粗布麻衣的小女孩。说小也不算小,古时的女子十三算成年;说大也不算大,小女孩年龄在十岁左右。清秀粉嫩的脸庞,满脸笑意地在洗刷着衣物,边洗边唱道:
“云里风兮翠鸣声,花开绿兮水徜徉;卷帘衣兮清晨时,幕挂水兮嶙峋石;冬雪逝兮呵歌谣,鱼儿游兮作伴戏;尘世闹兮吾何干,胡姬唱兮又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