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谈判（二）

“哎，马....阳仔你说得对啊。看来阳仔也是读过书的人啊！”付先生也是基本同意了万俟阳的说法了。

但万俟阳这时却不敢再显摆了，若是让这付先生认为自己也是个书生那不就有得谈了吗？自己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你一个秀才就能把我给撂倒，若是谈起了兴趣再当场对对诗，讲讲四书五经那不就露馅了吗？如此就只能岔开话题再继续说下去。

“和付先生不能比，我主修的是理学方面。”万俟阳认识到自己不能和这明代秀才谈这些教育问题啊，说深了他有可能不太明白，毕竟这现在主要讲的是八股文和科举考试，这和现代的公务员考试还是有区别的，那在明代只要是秀才那这功名可还是很受老百姓所尊敬的称呼，这表示从此就摆脱了平民的身份，大小也是个知识分子了，还拥有一些特权，比如要以免除一人的徭役，见到县令是可以不下跪的。但可别以为这秀才好考，考试成绩有六等，只有在这个考试中考到高等才有机会得到秀才的称号，考到一、二等的才能有资格去参加更高一级的考试“录科”。

万俟阳自以为这样就摆脱了付先生的话题，谁知道这付先生还真是个较真的人，“喔？！想不到阳仔学的是理学，不知道是程朱理学还是王守仁心学？”

万俟阳就傻眼了，还真没想到付先生会接着聊下去，不过虽然万俟阳不清楚这两派理学的区别，但主要学派有哪些人，其特长是什么在以前的历史研究里还是有所了解的，于是他便选择了后来明末道学大家黄道周为脱口借驴下坡了。“先生真是高才，我学习的是以黄道周《易》学象数，其天文历算之学，特别是喜欢研究数学中算术。让付先生见笑了！”

“哦，想不到阳仔也对石斋先生有如此推崇，令人佩服，道周学通古今，为人刚直不阿，实在令人敬佩！我也对数学感兴趣，所谓达者为先，在下就向阳仔请教了。”付先生还真是说一出是一出的，万俟阳看如果再不讲到正事上来，还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正题上来。

“付先生真是博学多才，这事以后有机会再谈，今天我们先谈谈两个小孩子的喜事吧。不知道付先生怎么决定的？”

“哦，你看我居然把正事给耽误了，刚才聊得忘乎所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见谅见谅！”付先生连连施礼表示歉意，这下万俟阳才知道和书生打交道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了。

“阳仔，说实话自你昨天提过之后，我便想了一宿，也争取了孩子的意见，虽然儿女婚事乃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毕竟是小孩自己的终生大事，我这作父亲的还是要考虑一下孩子的幸福问题嘛，最后我还是决定同意你们家的提亲，只是这一定的礼数还是需要走一走的，不知道阳仔的意思是否和我的一致？”

万俟阳还真的是不想和付先生如此浪费时间了，但这又不能操之过急，不然就会好心办坏事。

“哦，付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你看我有这些问题，你可以考虑下看我是否说得正确，第一，如今正是处于农忙的季节，每家每户都人手着急，而且如今京城灾难才发生一天，还十分的混乱不堪，不如咱们两家把亲事先订下来，这样大家都省事，而且也不铺张浪费，只要两家孩子过得好，咱们当长辈的也就安心了，你说对不对？这礼金你说个数，我们家可以先付于你，这聘书和迎书也先交付于你，礼书上一些清单不如折现于你，大家都免于这些繁琐的问题，只要达到一个最终的目的就可以了，那就是让两家成为亲家，两孩子结成一家人就完事！然后再请村子里的父老乡亲一起喝个喜酒，付先生，你觉得我的方法可行不？有没有道理？！”万俟阳一口气就把所有的事安排完了，他可是被付先生的书生作派给完全打败了。

“嗯！？啊！？”可能付先生还在消化着刚才万俟阳的话，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阳仔你说的话也有道理，我基本同意，但小女什么时候过门，我觉得......”付先生还是有些不舍，毕竟自己辛苦十几年养大的闺女一下就要交给别人，再怎么说也是有些难以割舍的。

“付先生，你看，你家和咱家这才几步路。随时你都可以来咱家坐坐，吃饭喝茶都没问题。我们不是可以相互请教学识的嘛！”万俟阳不得已又只好扯到这上面来。“而且我也同意，晚一点把苗儿过门，当然这是为了他们作想的，我支持你这观点的。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礼金了，你说个数吧，而且我还可以教你一些简单的算术，以后你就可以教孩子一些有用的东西了，当然我指的是实用的。”万俟阳直接放出了杀手锏，他就知道这付先生有很强的求知欲，这也是他的一个弱点。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同意完全同意，至于礼金就按你说的我们也不退聘金，那么就一次性吧，十五两如何？”其实付先生说出来还是有些心虚的，因为现在的社会情况都清楚，平民百姓生活很艰苦，甚至好多人养不起孩子，直接放在牲畜市场上来贩卖的，一般都是十两左右，女孩子还要看外貌的，贵的也是十五二十两，那卖掉给别人就不管对方是把人当什么使唤了。

“要不十两也行，阳仔，我家丫头很懂事听话的，而且....”其实他想说的是他家丫头还经常受到他的熏陶会读书认字，只不过这说出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毕竟在那个年代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也不有一点人权的。

“付先生，我呢是帮我的柱子弟弟找媳妇，也希望他们幸福，当然作为亲家咱们还是要多走动走动，联系一下情感，这可不是什么卖买，所以我决定给你二十两礼金，随后下午连聘书和迎书一并送过来，这过门的事希望我从京城回来以后，请村子的乡亲父老喝喜酒时，让大家作个见证，这不是让亲家你也有个面子对吧！如何！”万俟阳此时也说清楚了关于柱子的亲事如何安排，包括了过门时间和喜宴的时间。

听完万俟阳的话，真的是让付先生犹如坐过山车一般，这上下来得太突然，太猛了，又把他打懵了。半天回过神来，“阳仔，真的是太感谢你了，为了咱家丫头和幸福，我也终于不会感到内疚了。这叫我如何感谢你啊！实在是...实在是....”付先生已是激动得手足无措，热泪盈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