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更为暖和,也正是利于耕种的时候。孙念心里高兴,领着一干侍卫去了皇城外的村子。
兴致起,他就不顾劝阻,脱了鞋袜要下田。
可这会,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家拄着拐杖在他后面笑着说:“公子莫下哟。田里有吸血虫。”
“吸血的虫子?”孙念心一跳,同时飞快地将要沾到水的大脚提了上来,道:“那是?”
“陛下,老人家说的就是水蛭。”侍卫说完了,也许是想起了不可回想的恐怖画面,鸡皮疙瘩是迅速地爬满了手臂和脸蛋,还打了个冷战。
“哦!长得如何?”
老人家笑呵呵的,上前来,道:“原来是陛下!见过陛下。老朽有礼了。那东西可丑了。人说,水动水蛭来,就是说,水里动一动的,它们就疯狂游过来了。”为了让孙念信服,还用他的拐杖在田里搅动了几下,果然,不一会,就有几条大大小小的水蛭游过来了。
孙念一看,顿时打了个冷颤,觉得那战场上的残肢都比这些可爱。于是,急急忙地与老人告辞,飞快地逃了。
后面传来老人家爽朗的笑声,更是让孙念跑得飞快。他决定,以后都不来有水的田地了。
可别说,经过此时,让孙念对农人更加的尊重与敬佩。
回去跟十三娘一说,乐得十三娘几乎打滚。
“那东西,也是忒恐怖了些,记得我小的时候在外祖母家的小溪边玩水,哎哟,有一条小小的暗黄色的水蛭随着水粘在我脚面上,刚开始还以为是树叶呢,过了好一会,我才发现不是!”说起来这事,十三娘就觉得恶心又恐怖的。
“啊?那后来呢?”孙念拉住十三娘的手紧张地问。
“后来我大哭啊,一边哭,一边在岸上跺脚!我外祖母就跑来问是什么回事?我仰着头大哭着说有水蛭!她说,在哪里?我还是哭喊着说在脚面上。”说到这里,十三娘倒是笑了出来,孙念亦然,她继续说:“我外祖母也笑了,一边禁笑一边拿着刀要将水蛭刮走,可是却不见了。”
“你的脚上功夫不错。竟然将其甩掉。”
“不对,应该是震动得厉害,晕掉了。”
两人相视而笑,因为孙虑之死而引起的不愉快,终于散去了。
“汀儿,今日我更加地觉得农人辛苦了。吃得不饱,还要喂水里的东西吃血。以后,农人赋税再减减吧。”
“嗯,好啊。”十三娘笑言,“那样的话,阿念哥,你得让崔则快快好起来,让他给多多铮大钱回来,补上少收粮税造成的窟窿。”
孙念点头,“这个主意好。”他闭上眼,却都是水里欢乐游荡的水蛭模样,只得又睁开眼,道:“说到商贾,我倒是觉得可以提倡百姓多多走商贾之路。”
“那你不怕,个个农人都去弄商贾,不事农桑么?”
这也是个问题啊。孙念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道:“他们呀,多是勤劳节俭的。你说,要是他们既能挣钱又能重点粮食,那不是更好?不过,倒是要防止有权豪既觊觎陶朱之富,又要富饶良田。”
“阿念哥,我认为,这个问题,还不是我们当下要解决的。这个问题,最好是等到尘埃落定了,我们竭尽全力为之,不止事半功倍,还能防止别人趁机捣乱。”
“也对。如今这样的规矩不宜打破。否则,破而不利,又是祸乱。”
说着,孙念就走到案桌旁将这件事写在一竹简上。为何不用纸?这里备着的纸都是用来和宿蠡交流的,质量一般,好的他又不舍得,就竹简是最好的选择,便于安放于他的木格子上。
还没写好,外面有人来了,隐隐约约的能听到是梁冲的声音,说宿蠡有要事来禀。
“阿冲,和阿蠡来了吗?快进来!”
外面一声应和,门开了,两人进来了,行礼完毕了,梁冲就迫不及待地说:“陛下!曹丕和刘禅都有动作了哦!”最后几个字说得不怀好意的,让孙念和十三娘都侧目以视之。
孙念不急不躁地,接话了,“哦?什么动作?”
“嗯,曾经貂蝉美人计可是使得多少英雄折腰的,离间了多少父子兄弟?如今他们也想效仿这个呢。梁冲和崔则一样,喜欢开玩笑,但是梁冲倒是懂事多了,就好比现在,他会以貂蝉比作那些即将被送来给孙念的美人,而不是说是他们送孙念的礼物,单纯的礼物。这样一来,十三娘就不会愤怒,也不会让她以为他是看孙念和她的笑话。
果然,十三娘听了,道:“他们真是卑鄙!何必用无辜女子的一生来为他们谋取利益?”那可真是一点都没有对梁冲和孙念发火呢。
宿蠡很是鄙视梁冲,心想,难道梁冲和崔则关系那么铁,他们两人根本就是一对亲兄弟啊。他跪坐在一边,写了几句话地给孙念。
孙念接过来一看,顿时觉得好笑不已。“刘禅欲与曹丕分割吴国?他只会要吴国的南部?联合窃取情报,同来谋杀我?”刘禅是傻还是天真?曹丕会乐意吗?
“他们两人都不差。也不知最后他们商量得到的结果是什么。”十三娘笑嘻嘻地说了这话。
孙念看着十三娘,笑着道:“不用想,他们现在无暇顾及太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将我干掉。然后他们才有将来可言。”
他们一人一句的,把梁冲和宿蠡扔到一边了。
梁冲没所谓,在雪域的时候,都已经习惯了,而宿蠡是一脸平静的,写了一句话:“陛下,是否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