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拉旺多尔济看看祝嵩,“是你要见我?”
“是,贝勒爷,”祝嵩看看拉旺多尔济。
“有话就说。”看着他有些猥琐的样子,拉旺多尔济打从心眼里瞧不上。
“王爷,奴才确实有要事,奴才,”他又看看刘管家,刘管家一使眼色,示意他痛快点快讲,“奴才告发奴才的哥哥谋反!”祝嵩一着急,喊了出来。
拉旺多尔济紧盯着他足有移时,却突然笑出了声,“你跟你哥子是争家产吧,”他脸一板,“兄弟之间,出此招数,还是兄弟吗?”
“不不不,”祝嵩着了急,“王爷,这是真的,从五月开始,天理教就从山东、河南等地往北京集结,他们准备占领紫禁城!”
拉旺多尔济看看刘管家,脸色庄重起来,“这些人现在何处?共有多少人?”
“都集中在大兴、宛平,共有两千多人。”祝嵩战战兢兢地说道,从没有在贝勒面前单独说话,他有些紧张。
“两千人?”拉旺多尔济又笑了,轻蔑地笑了,“你可知道这内外城八旗驻军有多少人?九门提督衙门有多少人?善捕营、前锋营等各营有多少人?区区两千人,何止羊入虎口?”
拉旺多尔济站了起来,“以后不要什么人都往府里领,还嫌我不够忙是吧?”
祝嵩还要讲什么,刘管家却上前拖起他,“走吧,走吧,以后这种不着调的话不要乱讲,幸亏老爷英明,不受你欺瞒……”
刘管家也不管祝嵩胡乱挣扎,硬是让人把他拉了出去。
“老爷,这种事,今后再不会发生……”刘管家抹把头上的汗,点头哈腰陪着笑说道。
“不,”拉旺多尔济冷着脸看看他,“这京城里,不太平,上书房已接到邸报,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元,”他的脸已是冷了下来,“你现在就去大兴跟宛平,看看到底有没有他说的情形,这祝现是我的庄头,他出事,我也要跟着受牵连,但又不得不查,如果真有此事,那更是说不清楚。”
“老爷,奴才明白您的意思,”刘管家笑道,“如果真有此事,就把祝现拿下送官。”
“糊涂,”拉旺多尔济怒道,“送什么官?送官我就能洗刷得了干系么?”
刘管家有些为难,拉旺多尔济看看他,“如果真有此事,祝现就不要再让他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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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王府。
詹士谢图恭敬地站在老祖宗跟前,“这些日子,宫里的内监、宫女人心惶惶,这内务府革新,迟早会革到他们头上,担心丢了差使,特别是那些内监,更是担心出宫后没有活路。”
“前朝杨金英勒死皇帝的事,绝不能在本朝重演。”老祖宗沉吟片刻,“这人是靠希望活着的,没了希望,只能绝望,绝望之下就会铤而走险,这些日子,一定要保护好主子周全,千万不能出差池。”
“是。”詹士谢图道,“还有一件事,这妖星一现,京城里到处都在传什么妖星现,朝代变,都传到皇上耳朵里了。”
“这都是那些各旗心怀异志的、不满革新的人编出来的,”老祖宗道,“盯紧八旗及各营,只要八旗不乱,军队不乱,就不怕。”
“是。”詹士谢图道,“老祖宗,还有一件事,我本想把肃文弄到侍卫处,可是弄巧成拙了,皇上褫夺了他的官职,还把他降为普通官学生,今儿我出门时,这小子正在神武门站钉子呢!”
老祖宗一笑,“这对他是好事,詹士谢图,你发现没有,皇上但凡要大用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先把他贬一贬,看看这人的心志到底如何,如果连这点子磋磨都受不了,还堪什么大用?哈保不也是在西宁喝风沙喝了八年才回来的么?”
“老祖宗,我还是想把他弄到侍卫处,皇上七月十八就要去承德了,他是个大孝子,这太后也多少年没回科尔沁草原了,皇上也想从承德到科尔沁去一趟,了去太后的心愿!”
“这事,不能着急,拔苗助长,对他没有好处,走一步看一步吧。”老祖宗看看他,“但有一条,你记住喽,顺着皇上的步骤走,一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