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比方吧,这传功,就好比往池塘里灌水。如果这个池塘不够大,就算是给你一条江,也是于事无补,里面的水迟早也会溢出来,存不住,就不能化为己用。这个池塘,就是一个人的器量。所谓习武,只是想往自己的池塘里多灌些水而已,而池塘的大小,则完全是天赋所致,该多大就多大。那些大器晚成之人,多是蓄水比较慢,但他的池塘天生比别人大,所以等别人停滞不前的时候,他池塘里的水去只装了一半,等他池塘中的水装满,也就到了高下立判的那一天。”
刘赫缓缓的点了点头,“难道陈门主的池塘……”
“其实他的器量,比起一般人的池塘已经算是大的多了,只可惜,还是容不下我的这条大江。”陈家老祖宗一脸落寞。
那一刻,刘赫似乎感到老人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显得有些沧桑,这种不可与人言的无奈,也许是老人一生难以释怀的遗憾。
“这些年来,我时常给他传过一些功力,就是寄希望于能用自己的功力硬生生的将他的器量再撑大一些,可是,效果甚微。尤其是近几年,我自知年岁已高,便变得更加急功近利,有一次一时心急,功力给的有些多,结果他不仅没能全盘接纳,反而本身的修为还有一丝倒退。我想了很久才明白,他已是满满的一池水,我的功力在他体内,就犹如一条瀑布从天而降,进不到他的池塘不说,反而还会让他池塘中的水漫出来。从那天起,我便知道,这已经是他的瓶颈所在,此生他的修为,也只能到此了。”
“以陈门主现在的功力,已经可以傲视武林,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再说,不还有你那孙儿呢么?虽然我不懂武功,但我想陈默的天赋,一定是出类拔萃的。”
刘赫说这番话的意图,本是想安慰一下陈家老祖宗,却不料一听到陈默的名字,老人反而愁意更盛。
“你猜得没错,而且默儿的器量,远不止是出类拔萃那么简单。我们陈家钻研传功之法多年,自然也对一个人器量大小的判断有一套独门的方法。这孩子小的时候,我曾窥探过一次他的器量,因为他爹的缘故,本来没我抱什么太大的希望,结果却发现默儿的器量不仅远胜他爹,而且深不见底。这种情况我还是头一次遇到,于是急忙跑去翻阅祖上留下来的记载,在关于如何甄别器量大小的篇幅中,发现一条惊人的注解。大致意思是说,如果在窥探他人器量时无法确认其大小,便说明对方的器量要高于自己。”
刘赫听到这里有些不解,虽然儿子资质平平,可孙子却是个天才,这也算不错了,可为何陈家老祖宗说起此事还是满面愁容的呢?
“我那时心里可是高兴坏了,想着等默儿长大一些,我就把这一身的功力全都给他。默儿果然是不负我所望,十三岁那年,就已经踏入了千回境界。我觉得时机成熟了,还特地找了个吉日,想将功力传给他,可没想到,我的功力到了他身上,竟然跟他爹一样,一点都没被接纳。我不甘心,又试了一次,可跟上次一样,功力传过去,依然像石沉大海一般,毫无接纳的迹象。我百思不得其解,这才想起,祖上传下来的一个密封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