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智有些气苦,你说自己干过巡捕,参加过八路,扛过枪,杀过鬼子,为什么一到办公司就处处受限制,回想起白天公董局那帮人的嘴脸,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确实是不方便出面了,法租界怎么说自己曾经也风光过,他托了个朋友去办手续,直接就给回绝了,听朋友一描述,办手续那货自己当巡捕那会还认识,你说着膈应人不膈应?
想到这里,他也睡不着觉了,坐在床头发了好一会楞,他还是决定出去一趟,有些事如鲠在喉,让他心烦意乱。
天虽然很黑,但也不是很晚,对于上海来说,夜生活也才刚刚开始而已,陈智走在路上,感受着台风过后的凉爽,那裸露在外的精壮手臂也微微起了鸡皮疙瘩。
那就这么一路走着,一路想着,仿佛没有目的地一般。
“海华路死人了!”
“侬咋晓得嘞?”
“阿拉刚从那路过啊,死了两个,老惨了,喉咙都被割破了。”
“哦哟!这世道,侬晓得死的啥人哇?”
“青帮的,人家港是青帮的人。”
……
陈智愣住了。
这路过的人脚步匆匆,似乎被海华路的事吓到了,陈智只听了个大概。
“青帮的人去海华路干什么?”陈智的念头几乎是刚冒出来,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很明显,是贺子峰派去的,目标估计就是那药铺。
想到这里,他连忙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
贺子峰就这么静静的站着,药铺对面的弄堂深处,躺着两具尸体,他认出来了,是钱泽和张忠平。
两个人是躺在一起的,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也就是说,两人是第一时间被人从背后割开了喉咙,行凶的,是两个人。
贺子峰抬头,环顾四周,只侧了下脸就看到身后一脸难以置信的陈智,他没有说话,只是对陈智使了个眼色。
这个眼色陈智懂,在离开上海前,他和贺子峰有过几次对视,这种眼色他也看过几次,这是让他离开的意思。
但是陈智没有走,他转身就往药铺走了去,贺子峰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松。
陈智的做法是对的,难保现在有人在外围盯着,如果离开,反而引起怀疑,这个时候,陈智进交通站传递信息才是最正确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