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周小白听了,停住脚步,过了好些时候,凝神道:“我若是说假话,自问对不住你,其实乐小姐私下里也是称呼我为周郎,贞儿妹妹芳心暗许,我也是知道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凌道:“恐怕不止此二人,那首诗又是谁写给你的?”
周小白想了想,终于摇了摇头道:“这……我也不知,当初我以为是你写的。”
苏凌低下头道:“好女不嫁二夫,忠臣不事二主,这是我爹爹自幼教我的道理,可惜我命苦,只让我遇到了你。”说罢,苦笑一声:“人人都羡慕我郡主的身份,又有几人知晓其中酸甜苦辣?我自幼丧母,幸亏爹爹疼我、爱我,在遇到你之前,我很少能笑一笑的。”
这话,让周小白心生爱怜。
周小白轻轻抓起苏凌的手,在手指相扣的瞬间,苏凌的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红到了耳朵根子上。
苏凌连忙缩手道:“这如何使得?若是被人看去,御史言官便可让我们获罪的。”
周小白笑道:“此处稍微偏僻,哪里出来那么多闲人?再者,你我都是身穿便服,应该不会惹人注意的。”
苏凌闻言正色道:“于理不合,请自重。”说罢,连忙回头就要离开。
但是,身子回过去了,终于还是没有迈步。
周小白从身后缓缓吟道:“露露芳草意薇薇,郎情妾意两不违,古来多少痴情者,无端何恨长流水。”这首诗说的是:露水凝结在芳草之上看上去很是动人,男女之间若是真心相爱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自古以来痴情的人很多,自己不去努力争取又有什么理由去怪眼前的流水呢?
苏凌听了这话,眼睛不自觉的红润了起来,眼泪一颗一颗滴到了河岸边的芳草之上:是我自己软弱了么?周郎不怕,我又何必怕什么?
苏凌慢慢转过身来,周小白看她哭了,拿出手帕轻轻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忽然之间,周小白情不自禁的将苏凌拥抱在了怀中,朝着苏凌的额头吻了上去。
这一瞬间,苏凌的身体都变的绵软了,似乎没有了骨头,若不是周小白抱着她,苏凌怕是会跌倒在地。
周小白顺势又亲吻了一下苏凌的嘴唇,这唇是如此的柔软光滑,亲上去就像是在亲吻春雨中的花瓣。
远处的丫鬟小环遥遥看到了这一幕,惊讶的差点大叫出来!
其实不光是她,不远处树上蹲着两个汉子也是大皱眉头,一个汉子小声道:“哥哥,你说这事要不要报告王爷?”
另一个汉子呆了半晌痴痴道:“这可是太皇太后钦定的郡马,但是这作派似乎不像个探花郎啊,倒像是怡翠楼的常客,啧啧,狠哪,这功夫如火纯情。”
另一个打趣道:“哥哥说的岔了,探花,探花,人现在才是真的探花,呵呵,恩?”
说罢两人都相视一笑,只是怕人听见,不敢真的笑出声来。
就在周小白强吻苏凌之时,一个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忽然大喝一声,箭步向着周小白冲来:“贼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
苏凌听了这话,心中陡然一惊,娇羞着脸连忙轻轻推开了周小白,惶恐的看着来人。
周小白也是双眉紧锁:这根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来人是一个比周小白还小不少的少年郎,穿的一身灰棉布衣,头戴纬条编的四方平定巾,身后背着一把剑,此刻离着两人并没多远,正怒目盯着周小白!
这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长相敦厚,一张圆脸,卧蚕眉,鼻梁挺拔,身材魁梧,看上去就是一个练家子。
周小白不悦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偷窥!”
少年笑道:“你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调戏良家妇女,还敢污蔑小爷我?爷爷我是李代木!”
周小白戏谑道:“什么李代木,我才是木上火(意为要发火)呢!”
李代木道:“小爷乃是河北第一剑客,你竟然不知道我的名号?”
周小白道:“什么河北第一,吹牛的吧?”
李代木唏嘘道:“我战败了河北大剑仓牟,仓牟已死,我自然是河北第一!”
仓牟的名字周小白却是没有听过,谁知苏凌惊讶道:“是你杀了仓牟!”
李代木道:“正是!”
此话刚刚说完,原本在树上的两个兄弟就跳了下来,两人拔刀在手对着李代木道:“好小子,原来是你杀了王爷的剑师!”
仓牟竟然是固川王的剑师?还被眼前的小子杀了?要知道,仓牟习剑十八年,纵横黄河以北无敌手,固川王这才请来做了自己的剑师,这样的人竟然是死在一个小孩子手里?
这话说出来,谁人相信,但似乎这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