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眉毛,迫在眉睫,十万火急,急如星火……总而言之一句话,在苏有田的心目中,苏礼的病情是片刻都耽搁不得的。
崔耕耐不得他的催促,趁着天色还早,收拾好马车一辆,接苏绣绣回清源。
随行的当然少不了苏大郎。
他对自己的心理疾病一无所知,眼见既能跟姐姐在一起,又能让姐姐远离莆田断了贺旭的念想,顿时高兴地不要不要的。
“这娃是真有病啊!”
老苏同志见状心里一紧,越发坚信了崔耕的诊断,道:“贤侄啊,大郎的事,可就拜托你多多费心了。”
崔耕摆了摆手,微微一笑,道:“苏老爷子言重啦,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回头见。”
啪!
一声清脆的鞭响过后,车轮开始转动,崔耕的队伍渐行渐远。
……
县尉府,堂屋。
田幕僚此时正指着自己脸色的伤痕,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道:“大人,您瞅瞅,您瞅瞅,这都是崔二郎那厮让手下爪牙打的。嘶~~哎哟!下手是真狠啊!!!”
贺旭强忍心头的怒火,粗重地“嗯”了一声,道:“你去了,没跟他提本官之名?”
田幕僚坚定地道:“小人提了,而且提了不止一回。可人崔二郎手下爪牙说了,这顿打是折冲府长史大人赏的!谁不知道卑职是大人您的人?这顿打到底是赏的卑职,还是赏的大人您……明眼人一目了然啊!”
嘭!
贺旭拍案而起,怒然咆哮:“崔耕小儿,焉敢如此欺我!”
话刚说到这,忽然有一个青衣小厮跌跌撞撞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道:“大人,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了!”
这小厮叫王三儿,是贺旭亲自派去盯着苏家的人之一,继而沉声问道:“何事惊慌?”
那青衣小厮连喘了几口气,才道:“就是苏家小娘子,已经被清源来的崔长史给接走了。大人,您赶快想办法吧,迟了一步,可就连小娘子的面都见不着啦!”
啊?
这么急着走?
贺旭不由臆测,这崔二郎先是打了老子的幕僚,现在又迫不及待地将苏绣绣接走,莫非是心虚,担心本官找他算账?哼哼,现在整个莆田城谁不知道本县尉要纳苏府之女为妾?现在你崔二郎接她离去,无异于要撅了本官的脸面。打了我的脸就走,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还有那苏绣绣,也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当即一声令下,让田幕僚纠集起武荣县衙三班捕快,气势汹汹地追赶。
不过,刚到西门门口,贺旭就遇见了几个老熟人,不得不停了下来。
他们分别是莆田县令刘幽求,县丞陈子昂和主簿陶文元。
三人并排而行,有说有笑,状极亲密,身后还有十来个伴当跟随。
贺旭见状不由得心里一翻个儿:他们仨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如果让这三人拧成一骨绳,本县尉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这时刘幽求也看到了贺旭这一伙子人,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笑道:“贺县尉,你也礼数太周到了,送个行还带这么多人。不过可惜了,来迟了一步,人家崔长史已经走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