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敢想了。
“二子!”
江樵进了村,他娘就提着灯守在村口,手里还牵着三岁半的大侄子。
天色朦朦胧胧已经要黑了,远远传来几声狗的呜呜声,江樵拉着骡子,朝他娘咧嘴一笑,傻里傻气,却分外真实。
人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对江樵来说,这个年代、这些人都应该是不真实的,可是他却从这里体会到了他的年代里求不到的温情。
“狗子饿不饿?”他快步走过去抄起大侄子,低头在他红扑扑的小脸上亲了亲。
“肚肚饿,等二叔!”
狗子长期营养不良,三岁半看着还没有两岁的壮实,但是偏偏又特别乖巧懂事,让江樵疼到了心里。
“娘,以后不要等我了,你们先吃吧。”江樵转头,他娘的头发吹的乱乱的,一双眼睛里却闪着光,在他脸上身上仔细地看。
江樵知道,他娘是担心他又被人欺负。江木病那一回,把她吓怕了。
进了家门,江老太去热饭菜,江樵抱着狗子去拆他的包袱。
“这是什么?”江樵把一包东西对狗子摇了摇。
狗子凑过去,在那油黄的纸包上闻了闻,皱着小鼻子说:“药!”
“这个呢?”江樵指指那叠麻布。
“布!”
“这个呢?”江樵拎出大半袋糙米。
狗子脸上露出犹豫,听见江老太走路的动静转头看了一眼,视线在她端来的饭碗里一扫,立刻答道:“饭!”
“好小子,就知道吃。”江樵点点狗子的鼻子,忍不住笑出声。
江老太看了一会,才说道:“忙活一天了,歇歇吧,你说那么多,狗子也记不住。”
碗筷已经摆好了,江老太对狗子招招手,小孩子就自觉地走过去,啊呜啊呜地接受喂饭。
江樵落了座,对着桌上的白水野菜、白水猪肉偷偷叹了口气,知道他娘是把盐全拿去腌肉了。端起碗狠扒了几口饭,感觉没那么饿才放慢动作,给老娘夹了几块白肉。
狗子已经吃饱了,自己乖乖去一边翻包袱,江老太端起碗吃了一口饭,突然说:“二子,是我和狗子拖累了你。”
江樵一愣,喊她:“娘……”
“娘知道你喜欢翠丫。”他娘叹口气,认真地看着江樵,“你打小就喜欢她,连你哥欺负她也不成。”
江樵想起江木的一片傻意,心里叹息不止。
“你爹和她爹是半辈子的兄弟,当初一起学艺的。她爹去的早,娘俩儿不容易,我和你爹平日对她们怎么样,你也是知道的。”江老太放下碗,表情黯然下来,“原打算你爹再挣几年钱,帮你把翠丫定下来,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
“娘。”江樵握着他娘的手,无声安慰。
“唉!二子,你听娘一句劝,不要记挂她了吧。人家是金凤凰,咱这鸡窝落不住。”
江樵点头,心里琢磨着,恐怕是又有人对他娘嚼舌根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搁他的时代观念里,还能说一句励志、不将就啥的,搁这小山村,就只能是不知死活。
来这里两个月,他和那传说中的翠丫一面也没见过,谈什么喜欢?再说见惯了现代的美色,江总还能稀罕清河村村花?
吃完没什么滋味的晚饭,江樵洗了脚往床上一躺,开始琢磨那个金手指。
里面有老虎,他不敢进,只能自己瞎想。
这个国家的土壤似乎并不适合耕种,粮食产量很低,许多他吃惯的蔬菜水果也都没有,连盐也异常紧缺,糖更是不能想的贡品。
但是,这样的国家却偏偏人口众多!
他们吃的什么?江樵想不通,也懒得想,他只关心他们一家三口的吃饭问题。
野猪是不可能天天有的,所以卖肉不是长久之计;做家具他又不会,种田也没有田……
哦不是,他有田,好多好多呢,然并卵啊!
想不出头绪,江樵干脆睡了。
窗外星光熠熠,万物笼罩在银纱里,一切都安谧祥和。
只有江樵的空间在做着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