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主人对这把剑十分喜爱,青铜的剑鞘上被磨得发亮。
一进内室,文戬立马关上了房门,在两人惊异的目光中当即跪倒道:“臣文戬拜见陛下!”
文雍眉头一皱,看向了文忻。
文忻摇头示意并未透漏文雍的身份。
文雍来了兴趣,问道:“很敏锐的观察力,能告诉朕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文戬答道:“文忻平日里的随从都是梁士彦,今日突然换上陌神面孔,是以微臣心中见疑。后来臣发现文忻和我一路同行时总会不自觉的向后观望……”
文雍很快明白了其中原由:“文忻没理由会对普通侍从如此关注,再加联想到文忻是被朕调为贴身侍从,所以你猜出来了?”
“陛下明断!”
文雍从文戬的身旁走过,自顾自的坐到了房间的首位,逼视着文戬笑道:“那朕的来意你可猜到?”
迟疑少许,文戬答道:“臣下斗胆猜测应与晋王有关。”
“朕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
文雍霍然起身逼问道:“助朕还是助逆?卿可一言而决!”
文戬此刻心乱如麻,身为宗族,忠心皇室是他自小的信念,但是文护势大,贸然对立只会是以卵击石,自己的宗族家人皆会被无情碾碎。
文雍也感受到了文戬此刻的纠结,人都是被自己周围的社会所牵绊的,而忠诚只是其中的一种信念,如果这种信念没有一点希望,那么凭什么让人坚守?
文雍拿起了架子上的长剑缓缓抽出,凛冽寒光如水溢出。
文忻面色一变,跪倒道:“陛下三思!”
“这是一柄好剑!”
文雍像是在爱抚恋人肌肤一般用手指轻轻在剑上抚摸。
“滋!”
锋利的剑刃沾上了文雍的鲜血。
“陛下!”
文忻见了面露关切之色。
文雍向文忻示意无妨,缓缓问道:“这柄剑多久没染血了。”
文戬不加思索的答道:“整整二十五年了。”
文雍把玩着这把利刃,好似随意的问道:“剑本凶器,你说它为什么把自己藏在剑鞘之中任人把玩观赏呢?”
“因为锋芒不可久,藏身蓄势才能……”
说到此处,文戬突然停顿,好似明白了文雍话中所指。
文雍收剑回鞘,将其放到了文戬的面前,就像老朋友那般拍着他的肩膀道:“锋芒藏久了也是会钝的,孝明两帝的血激不起它的杀性,那朕的呢?”
文戬宛如铁铸的双手也不住颤抖起来,接过长剑的那一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毅然叩首道:“臣愿为陛下手中之剑,扫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