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脱离敌军,不可接战!”梁哆陵命令一声,当即打马向西南而走。
此时两军已经到了不足一里,种家军向着西夏军射出层层箭雨。
不过毕竟西夏军都是骑兵,往来如风,留下了一百多具尸体后,迅速消失了。
龙安寨的战斗结束,王伦等人在攻城的战斗中杀死了一千余名西夏士兵。在之后王伦又和石宝率领二百骑兵,在西夏军败退的过程中追杀了四百多人,算得一场大胜。
在这次战斗中,王伦等人缴获了几百件皮甲,刀枪器械也有七百百件。最难得是有四百多匹战马,可是一大笔收获。
夜幕降临,龙安寨变得寂静起来。白天的混乱和喧闹早就不见,喊杀声也已经远去,只有平静返家的百姓和原地休息的士兵。
秋风乍起,气温转寒,城上守卒不时的跺着脚,吸着鼻涕,王伦伸手拍了拍身边一名士兵的肩膀,朗声说道:“弟兄们辛苦了!”
“将军过奖了,这不算什么!”那名士兵挺直了腰杆,大声说道。
这些士兵虽然不知道王伦的职位,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对他都异常恭敬。
龙安寨所有人都知道,若不是眼前的这个人,龙安寨怕是保不住了。到那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石宝跟在王伦身后,经过一下午的战斗,他也疲倦了。忽然,石宝想到一个问题,直接向王伦问道:“哥哥,我等只是路过此地,而许多禁军都战败跑光了。更有甚者不战自溃,着实让人寒心呐!我等何必如此卖命!”
城上一些同样是败军逃兵的,听了石宝的话都羞愧的低下了头,气氛顿时压抑起来。
“休得胡言!同是华夏苗裔,我等正应守望相助才是!”王伦厉声喝骂了石宝一句,这事一个处理不好就要影响军心。
接着,王伦给西军的败兵找了个台阶下,“同是热血男儿,谁又愿打败仗,只不过是时运不济罢了!西军往常胜仗也不少,怎不听有人提起!”
此时韩世忠、李永奇几位西军将领也在王伦身边,还有那位指挥投石车的武将。听了王伦的话只觉得这是西军的知己。
“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我既然遇到了,就绝不能让西夏人残害我手足,侵略我家园!今日一战,我不说为国家,为朝廷!就说今日我们退了,明日别人退了!那我们身后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朋友谁来保护?”
“党项人也好,契丹人也好,女真人也好!都是凶残成性,贪得无厌之辈!想我汉有冠军侯、班定远,唐有李靖、王玄策,威震夷狄,何等威风!今日我等后人不肖,百年间饱受外族欺压!王某不才,愿学先贤!护我百姓,守我家园,杀尽一切豺狼!”
“护我百姓,守我家园!”王伦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那城头士卒个个悲愤,人人切齿。都愿追随王伦到底,大声呼喊。
韩世忠也是第一次听到女真人的名号,好奇这个民族竟然能跟党项人、契丹人并列。
这也是他第一次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打仗不是为了皇帝、朝廷,而是为了家园、亲人。韩世忠总觉得什么东西填在自己胸中,一时捉摸不着。
李永奇听了王伦的话,想起官府的腐朽,军队的懦弱,也是唏嘘不已,一时之间意兴阑珊。
石宝伏拜于地,告罪道:“都怪小弟胡言乱语,愿甘受军法!”
不等王伦处置石宝,那边早有在外侦查的骑兵回来禀报,“启禀将军,城外有一票人马来到,当中一杆大旗,上面写着大大的‘种’字!”城中的士兵不知道王伦的军中职务,王伦也不好解释,大家都称呼他将军。
“莫不是种经略相公援兵到了?”李永奇突然说道。
众将一阵欣喜,若真是如此,那龙安寨之危可算是解除了。
“将军!将军!”一个欣喜的呼声远远传来,不多时,龙安寨的那名武将来到王伦身边,满脸喜色,手指西面,“援兵!朝廷援兵到了!种经略亲自领军!”
王进就在王伦身边,听了这话把目光看向王伦。
王伦知道王进心中所想,扫视了一圈,缓声说道:“该是时候离开了!”
这一下,李永奇和几元武将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