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看着王玖狼狈的样子,双目微阖,这个程威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不把宫里钦点的留守太监放在眼里?现在的朝堂可不是原来历史上因为清算阉党案,人心惶惶,人们着急与阉人们割袍断义、划清界限。
现如今内阁四个大学士一个都没动,被划定为阉党派系的**也是一个都没动,除了那些作奸犯科,京营里面一个小小的校官连匠营之中的留守太监都不怕,竟敢在京营中枉法作乱?
朱由崧微眯着眼,也不知是思索问题还是被寒风刺的,转头问道:“张公子,这程威是什么人,你可晓得?”
张世泽躲在朱由崧身后,双目无神,显然在神游天际,此时听到朱由崧的问话,回过神来,暗道一声失礼,摇了摇头有些尴尬的答道:“这......这个不是很清楚。”
此时候在一旁的一人答道:“回禀世子,这程威原是辽东边军一员,立了战功,去岁被提拔到了京营。”
朱由崧闻声抬眼一瞧,答话的是跟着王玖前来迎他的众人之一,这人身上既没顶盔披甲,也不像匠营中工匠的装扮,只是穿了一件深蓝色厚袄,胳膊下夹着一本册子,倒像是个读书人。再一细瞧,竟还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刘三顿见朱由崧看他,忙把身子佝偻了下去,这下子朱由崧才看出来,刘三顿含胸耸肩踏背的姿势跟这王玖如出一辙,这要不是宫里出来的,常人还真的练不出来。
朱由崧转念一想,心中恍然,他知道这人是谁了,这是京营当中的思政佐官刘三顿,朱由检派给自己做秘书的。
想到此处朱由崧却是有些汗颜,自己惫懒的性子,当初来了京营几次,还煞有其事给他们开过会,交代了一些工作,后来这股子新鲜劲过去了,却是就再没来过京营。
朱由崧奉命而来,也不好跟他这个小秘书寒暄,只是皱了皱眉,颇有威严地问道:“李文昌之妻王氏如何了?”
王玖闻言赶忙搭话:“王氏惊惧过度,昏了过去,现在正在营中将养。”
王玖心里也是忐忑非常,忙把之前的遭遇都说了出来,被皇上如此重视的匠营,在他这个留守太监手底下出了这么档子事,若是处理失当,他也脱不了干系,
况且他原本也没想过宫里会把世子爷给派出来办这件差使啊,当时出了李文昌这么档子事情,他左右无着,只好向自己的爷爷曹公公求援,希望他能指点一二,谁知道竟然把世子爷给炸了出来?方才他出来迎人的时候,也是远远地认出了朱由崧,心中惊惧之下,所以才一时失神,摔了个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