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漫天银白的枯树庭院,有一道落寞之极的瘦弱身影,心灰意冷的木然前行。
悲哀莫大于心死,而他的心却是火热的,只是没了希望,没了目标,不知道脚下的路在哪里,更不知道心中的路在哪里。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徐庶极其悲苦的默念这‘荆轲歌’:“荆轲的路在鱼肠剑之上,而我呢?”
“智谋?国士?呵呵...不能匡扶汉室,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银光忽闪,一道闪亮之极的剑光,骤然劈开了阴冷如死亡的雪花,劈开了惨白如死亡的脖颈,不过,却没带来真正的死亡。
“呛啷——”
过往,徐庶珍之如‘论语’的儒家宝剑,被他惊恐的扔在地上,手足无措的望着雪花庭院中,一朵朵妖艳的血梅,白的透亮,红的刺眼。
徐庶怔怔的抚摸血水‘滴答’的脖颈,嗅着那抹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呆呆道:“我这是在做什么,老母还在家中等着我养老送终,匡扶汉室的宏图抱负还没实现。”
“难道,我就这样窝窝囊囊的死去,成为一个不忠不孝之人。”
徐庶想到‘忠孝’二字,呼吸一窒,神情凄苦,仿佛被万箭穿心似的,胸口揪心的剧痛,痛的是那么彻骨,那么悲凉。
苍穹之下,万里雪飘,唯有一人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显得是那么渺小,却又有些高大。
心怀天下,志比天高。
“啪——”徐庶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主公是大汉人皇,主公在,汉室就在,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没想通。”
“哈哈。”徐庶忽然畅快的大笑起来,晃了晃身子,抖落那些积雪,或者一些别的东西,仰头挺胸的大步前行,高声歌唱道:“大风起兮,云飞扬,主公在兮,是家乡。”
“哈哈。”
提心吊胆的刘辨、戏志才几人,望着畅然阔达,纵声高歌的徐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锥在嗓子眼的一颗心,霎时回落。
“啪——”徐庶推开木门,对戏志才深深一拜,感慨道:“受教了。”
言辞落下,徐庶神采飞扬的跪坐在刘辨身边,浑身一激灵,呵着白气道:“太冷了,主公还不倒上一杯热茶。”
刘辨愕然的看着神情大变的徐庶,见他笑容恬阔的凝视自己,立即倒满一杯热茶送了过去。
徐庶摆正衣冠,郑重的从刘辨手中接过热茶,神情之庄重,仿若有千金那么重要,随后,双手端起茶杯,严肃的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