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荣脸色有些害怕的说道:“回东家话,正是那人,此人为人颇为难以捉摸,曾经一言不合便是杀了以前的老鬼帮大当家蔡爷,小的也是不敢得罪,所以就是跟着随礼了,还望东主莫怪,东主莫怪。”
艾诏“哼”了一声,而后说道:“此事与你无关,一个乡野匹夫一时走运,竟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真当我米脂无人!”
说完,艾诏就是脸色一缓,又是问道:“这都是小事,还有那两次珠宝的账目,怎的都是同样货色,同样银子,还是一天之内收的,整整四千四百两银子,如此之多,是哪个卖与的,你可识得?”
李昌荣从衣袖里掏出一块小方巾在额头上擦了擦,紧张的说道:“回东家话,这卖珠宝之人便是这虎爷,那日他将珠宝分两次卖与小的,小的见可获利不菲,便是收了下来。”
艾诏一听,顿时是眉头一皱,问道:“那匹夫为何要分两次卖与,那日是何缘由?”
李昌荣于是慢慢的将那日万华卖珠宝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当然,李昌荣将后来加两百两银子的事情不提,直接就是说看在珠宝品相尚好,又是极多,于是开价两千两百两银子。
艾诏是越听越气愤,最后是猛地在桌案上一拍,只听“啪”的一声,再看艾诏,已经是气的没了往日的风度。
艾诏怒道:“气煞我也,气煞我也,他一个不知匹夫竟然是这般诓骗于我,若是直接都拿出来,又岂会让他这匹夫卖得这般价钱,真是岂有此理!”
艾诏气的是不停的在书房内来回渡步,骂道:“如此匹夫,我又怎能容他!现在又是听闻他包下了周围四五个村子的田亩,这是要挖我乡绅人家的命根子啊!若是他人有样学样,我等乡绅人家还活不活了!”
这也是难怪艾诏发如此大的火气,大明的县衙,他人手只有这么多,每年到了征收皇粮的时候就显得不够用了,于是县衙都会委托各地的乡绅代为征收,这就给了乡绅人家上下其手的机会。
老百姓又不懂什么,这皇粮交多少,怎样交,那都是乡绅们一张嘴,别看他们平时面目和蔼可亲,一幅忧国忧民的模样,一旦到了涉及他们利益的时候,那是不管那么多的,能用上的关系全用上,也不管代价多大,那是一定要把对方踩死的!
现在万华就是干着这样的事情,虽然万华包下的田地不归艾诏代为征收,可是一旦别人有样学样,那就是大事了,那就是会触及自己的利益,所谓天下乡绅是一家,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艾诏是气的半天没消下火去,最后艾诏狠狠的说道:“我倒是要看那匹夫还能猖狂几时!待到皇粮征收之时,我便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一个乡野村夫,忘了自己的身份!”
李昌荣在旁边是吓得半天不敢说话,李高有见叔父都是如此,更加是吓得脚打哆嗦,冷汗直流。
最后,艾诏见李昌荣他们两人这般模样,也是懒得再跟他们废话,挥手说道:“好了,你们回去吧。”
“是,东家。”李昌荣如蒙大赦,赶紧是弓着身子出去了。
李高有也是紧跟在他身后出去,一步不敢多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