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也说不上来怎么回事啊!明明它和宵宵玩得好好的,突然间就疯了,拿鞭子抽打宵宵。”不等它说完,我闯进了堂屋。宵宵那么小,怎么经得起锁魅鞭的抽打呢?这小秦,怎么犯浑了?
众魅见了我,自动自觉让出一条路,小秦左臂弯曲挡在脸上,右手持了锁魅鞭,一鞭一鞭结结实实抽在卧在地上的车无非身上。它为人处事很有分寸,我相信它此举事出有因,于是,站到它面前,并未夺它手中之鞭,喝道:“秦竹清,你在做什么?快点把鞭放下!”
此情此景让随后赶到的小罗子怒不可遏,从腹中掏出翻天印,吼道:“秦竹清,敢动你爷爷的女人,看老子不拍死你!”
小秦转身一鞭子抽过去,鞭子绕在小罗子脖子上。
披头散发的车无非抱起昏迷的宵宵,哀哀地叫道:“宁哥!”
小罗子抓住锁魅鞭,高举翻天印朝小秦扑来,我闪到小秦前面。明天晚上就要回地府了,这时候我不希望因任何原因而自相残杀。
“孟大人,快躲开!”小罗子始料不及,想收回翻天印,却因速度太快,根本停不下来。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一团金光越来越大。它该落在我前额的发际里吧?会不会敲得很疼?那种疼,我能忍得住吗?我会不会也被它拍得烟消云散呢?不会的,不会的,姜大人说过,我不会死的,顶多疼一阵就没事了。可是,会不会砸伤?会不会留疤?
想到“疤”,我内心有点动摇了,再说了,真让我留疤了,我也不敢带它回地府了,陆判哥哥会让这小子死得很惨!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背后的小秦抓住我往后一飘,翻天印不偏不倚盖在我小腹上。
“轰”的一声,翻天印炸得粉碎,小罗子被炸出两三丈!我摸摸小腹,种猪给我种的,到底是个什么咒?
我坐半空跌落下来,被小秦接住了,“孟大人,没事吧?”
看到它的脸,事情的起因我明白了大半。“什么叫没事?”我有气无力地叫唤:“哎哟!哎哟!肚子痛死我了!”
众魅脸色大变,围过来问东问西。
小罗子抱着被炸了一串黑坑的手臂走过来,不知所措,“孟大人,我”
“哎哟!小普,小金,还不跟小秦一起扶我去房间歇息一下?哎哟,痛死了,痛死了!”我哼哼唧唧被它们三个拥进了房间。我广袖一挥,两扇破木门“吱噶”关上了,硬生生把张恋兰准备迈进来的脚挤了出去,只听她在门外喊道:“哎,哎,孟大人,开开门,让我进来帮你看看伤!”
我坐起来,仔细打量小秦的脸,坑坑洼洼,活脱脱的台湾释迦,跟以前皮光肉滑的俊脸对比起来,看来我都心疼,他低着头用手背遮住。我问它:“小秦,是不是宵宵把你的妆弄花了?”
“对不起,孟大人!”它说了这么句,便不言语了,一旁的小普小金尽显忧郁之色。它们三个,是想保护我,才被潘准毁了容的,地狱警察是地府的门面,脸是它们的门面,连我每次给它们画皮的时候,也会心情沉重郁闷,还不要说它们自己。
我尽量温婉地笑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它沉默了一会儿,才答,“其实,我很喜欢宵宵的。可是,没想到,它一杯水泼在我脸上,画的皮就坏掉了。想想明天要回地府了,一不小心,毁容的事便会暴露,到时候,我们三魅的工作指定保不住了,只能排队等转世轮回,我父母、妹妹都在地府,我不想离开它们,不想在人间生活。还有,画皮之事怕对大人有所牵连。”
它的担心和焦虑不是没有道理的,“最主要的,是你怕墨末接受不了吧?”墨末是罗浮庄出了名的美女,现在是它的未婚妻,追墨末的二十多年里,它可没少费心思。
它低着头不说话,也就是默认了吧?我从广袖里摸出一样东西,在床上铺得平平整整,“来,你摸摸,这是什么?”
它小心翼翼的用指尖抚摸着,惊讶地问:“这个,莫非是人皮?”
我点点头,从广袖里取出彩妆盒,在上面涂涂画画。确实是熟能生巧,不到三分钟便画好了,捧起来细细地查看,嗯,十分完美。把人皮往它脸上一盖,轻轻抚平、贴合,“来,照照镜子,看是不是跟你的脸完全一样?”
“太神奇了!”小普小金感叹道。小秦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孟大人,据说这样画出来的皮,防水防火是吧?”
“嗯,但要记住,千万不能划伤。”说完转向小普、小金,“你们三个是为了保护我而毁容的,可是,我现在只有这一张人皮,你们放心,到了地府,我会第一时间跟牛大人马大人打招呼,汇报你们毁容的事情,以我们的交情,它们肯定会关照你们的。我也会尽快找两张人皮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