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念看着邪厉男子满身戾气,活似要杀了将她变成这样的人,沉寂的眸子闪了闪,“我生来便是如此。”
“这绝不可能!”猛然又是一扑,想抱紧念舞,却又再度穿过她的身体,黑曜声音失控的道:“念舞,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跟我开的玩笑,这一切不是真的!”
“念舞?魔界北域最出色的女皇?”
勿念低喃一句,随后淡淡看了眼仿佛疯魔的邪厉男子,摇了摇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念舞,我叫勿念,于彼岸而生,貌若尘埃,又怎么可能是清艳傲魅的念舞女皇。”
“我不会认错的!”黑曜目光灼灼盯着勿念,声音饱含了太多的情深与懊悔:“虽然我没了红鸾灯,我绝不会认错你的灵魂气息,你就是我的念舞,是我找寻了五百年的念舞,哪怕你再也无法倾城,可是你气息我绝不会认错!
是谁!是妖神,还是青龙上君,难道是他们把你变成这样的吗?”
勿念皱眉,虽然听着面前男子声泪俱下的言辞,也听得出他言语中的深情,可是她的记忆里真的没有他,哪怕他的痴情比那个为了等待三郎的厉鬼还甚,但感情债可不是随便认的。
勿念抱起了小猫熊,径直越过黑曜,对着酒肆老板道:“酒馆大叔我饿了。”
酒馆老板俊丽的面容一抽,被一个少女叫大叔着实让他捏一把辛酸泪,“勿念,我还很年轻。”
“可是据说你有一万三千岁的高龄,而我不足三百岁,叫你大叔不是正合适?”
勿念抱着见了他就哆哆嗦嗦的小猫熊说道,酒馆老板登时被噎的满面通红,“要叫哥哥,不然以后你别想吃老子做的饭!”
酒馆老板终于炸毛了,放眼忘忧城除了城主,就这位祖宗他惹不起,到不是说打不过她,而是她的体质太过特殊,不管你的修为如何,使出什么绝招,都无法伤到她分毫。
你给她一刀,很抱歉,刀是穿过勿念的身体,可是那凝聚浑厚力量的刀锋,只会在落地上后,把地面砍出深坑,诸如此类各界响当当的重犯,无不都是这个结果,所以除了城主,她是忘忧城最不能惹的国宝级人物。
“好嘛,好嘛,酒馆叔叔哥哥。”
“……”
“把叔叔去掉!”酒馆老板挥着炒勺,当头当脑就给虬髯大汉一炒勺,砸的虬髯大汉一个哆嗦,“明明是勿念惹你,你打老子干毛!”
酒馆老板阴测测一笑,“打不倒倒霉孩子,老子的气就不顺!”说罢,又同样给书生几炒勺,并且动作麻利的将温在炉子上的食盒递给勿念,“给,拿去。”
勿念一直淡淡的小脸终于露出了笑容,接过食盒道:“谢谢酒馆大叔哥哥。”
“……”酒馆老板嘴角狂抽:“不客气。”
“小猫熊你说什么?他就是那个要抓你的乖龙?你脑袋都装的是竹子吗?他分明是和厉鬼一样为情魔障的疯子,哪里像对你心怀不轨了?”敲了敲小猫熊的脑袋,勿念如是说道。
小猫熊猛劲翻白眼,毛茸茸的爪子指了指,一直用媲美强/暴/犯盯着她的黑曜,吱吱的激动着,“喂!他就差用眼神叉叉圈圈你了,你还敢说!”
勿念回头,淡漠的勾唇:“那是他眼瘸,连我这种丢到人堆里都认不出来的女人,怎么可能和念舞女皇是同一个人?”
小猫熊撇撇嘴,用头蹭了蹭她,嗷呜一声,“黑心肝的主人,难道你没看出这么说话,那个魔障东西正在忧伤吗?”
“他伤心与否,与我何干?”
“好吧,黑心主人,你赢了。”
“恩,知道就好,那人精神状况不大好,最近你不许乱跑知道吗?”
“知道了,黑心主人。”
勿念和小猫熊有说有笑的走了,却留下了心痛异常的黑曜……
黑曜,我讨厌你把我当孩子。
黑曜,我最难过的事情,便是和你开了一个有关我喜欢你的玩笑几百年。
黑曜,我跟你说过,我累了,所以要找一个地方养老而已……
望着那不曾回首的曼妙倩影,黑曜终于尝到了噬骨的痛,念舞,你当真如此怨我,放弃了倾城美貌,舍弃了傲人的修为,目空一切的丢掉王座,变成非人非魔,非仙非鬼,也不愿给我一次悔过的机会吗?
念舞?勿念?
一字之差,勿念反过来念还不是念舞?
只是黑曜永远没有想到,他做足了被无视,被咆哮,被鞭打,种种无法想象的报复,却不曾想过,念舞从来就没想过报复。
向天酬谢一段爱恨,根本不是报复,而是一种最绝望的无声控诉,任性的拿自己最宝贵的一切做酬,成功阻止了黑曜和风滢的婚礼,而她却变成了世间最寂寞的人。
世间生灵皆不可触啊!皆是不可触!
她由始至终,从来就没期待过自己会爱上黑曜以外的人,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没了倾国倾城的容颜,没了修为,寂寞如雪的身边只有一只小猫熊陪伴。
勿念,勿念,你究竟是让别人不要挂念你,还是告诉自己不要挂念黑曜?
或许,只有天知道。
或许,只有等晦涩且灿烂的记忆复苏,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