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闹闹,两夫妻终于赶在午时三刻来到法场。
俏魅少年高坐首位,俊容微沉,面含威严,霎时间令前来观看监斩的百姓们沉迷其风采之中,只见那些未出阁的姑娘一个个目光灼热,脑中都在想小霸王果然变得不一样了。
玉冠束发,俊朗不凡,阳光洒落在那奢魅玉容之上,将少年衬的极为妖冶惑人,尤其是他反手掷出监斩令那一瞬间,衣袂飘飘间更显绝代风华,让无数人想起了多日前东隆即将沦陷,那个解困于东隆宛若谪仙的妖君王,那个皓雪白衣,若天山雪莲的绝代男子。
“斩!”
铿锵有力的声音落地,凶悍身有煞气的侩子手面色冷硬的挥起刑刀,干净利落的斩下离墨双不甘心的头颅,一蓬鲜血飞溅而起,溅的满地都是,顿时惹来不少百姓的惊呼!
“啊!”
“好可怕!”
其中,当属那些自以为胆大,实际胆子很小的娇小姐发出的呼声最大,一个个面目惨白,哆哆嗦嗦双手捂住眼睛,却又好奇那俊美少年会不会也像她们一样胆小,纷纷透过指缝看了过去。
高台之上,少年面色如沉,那挺直的坐姿告诉众人他是如何的“淡定不惊”,一双凤眸也是波澜不兴,直到身旁的官员小声提醒他才有了动作。
“大人,您可以离开了。”
“哦,好。”帝九君微微回神,紧了紧不停颤抖的手掌,努力控制自己不听打颤的双腿心里暗骂:“他怂爷爷的,混球娘子真坑人啊!”
喧嚣人群之中,不少未出阁的姑娘一见少年这淡定从容的模样,顿时一个个春心荡漾,满脑子都是想回去叫人去说媒,全然忘记了说媒都是男子主动的事情,并且忘记了这位风采逼人的少年,家中还有一位悍妻!
当所有人都痴迷帝九君一改之前浮夸、变得潇洒倜傥模样时,唯独人群中一名大肚便便,霜容绝代的女子面无表情,若细看那一双极黑的冷眸,却闪动着让人耐人寻味的取笑之意。
一旁,离墨染看仇人身死不由回头恰巧看见这一幕,微微讶然挑眉笑道:“主子,难道少爷表现的还不够好吗?”
“好?”风君舞扬了扬眉梢,旋即转身往和帝九君约定的茶楼走,淡淡丢下一句:“差强人意而已。”别人或许只看到公狐狸的英伟不凡,但却没瞧出那货是在硬撑,此刻应该正在那茶楼大骂她的不是呢。
缓缓而来,离老远就听到那恶心大吐的声音,还有那时常挂在嘴边的“怂爷爷”三个字。
“他怂爷爷的!呕……呕……混球就是混球……呕……坑人啊……”
青衣站在一旁,适时递给少年绢巾擦嘴,好心提醒:“少爷,当心祸从口出。”
“小爷就骂她怎么了!”吐的七荤八素的少年顿时炸毛,俊容满是跋扈的神采,只见他玉容苍白的可怕,却也狰狞的意味浓郁:“啊啊啊!混球明知道监斩犯人那么血腥,还不告诉小爷这不是诚心看小爷好看吗!小爷我……”
话说到一半,帝九君就想起离墨双头颅滚落到地上,脑浆和鲜血喷溅的凶残画面,不由又控制不住的大吐特吐起来,那小模样可怜的紧……
这时,风君舞已经和离墨染来到茶楼,赶巧的将公狐狸和青衣的对话听个全面,以及将少年跳脚抓狂的模样尽收眼底,此刻这厮还哪有刚刚所谓的“淡定”?
离墨染见此轻笑几许,便陪着风君舞走了过去,只听风君舞清冷的声音夹杂戏谑溢出唇齿:“吐的这么厉害,要不要我命人给你请个大夫为你瞧瞧,看看是不是得了喜脉?”
闻言少年龇牙咧嘴猛瞪拿他取乐的混球娘子,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风君舞,指了半天又感觉那股呕吐感袭来,遂扶着墙猛吐起来,“啊……呕……小爷……和你……没完……啊呕……”
帝九君在那吐的稀里哗啦,嘴上不忘威胁“知情不报”的风君舞,看的青衣和离墨染对视一眼,微微为这浮夸少年掬一把同情泪。我的爷,你认命吧!这风君舞摆明坑你,谁叫你一早不让她睡好?
吐了好半晌,待帝九君平复了那呕吐感,主仆几人便坐进了茶楼。刚一落座,因为迁就风君舞是个孕妇,吃食皆是以她为先,只听她凉凉点菜:“清蒸猴脑,猪血豆腐,水煮鸭血……”
某刚监斩完犯人的少年,“……”
青衣和离墨染对视一眼,再次在心里同情了某人一把。看来,这风君舞整人的本事也不比纨绔子弟差多少,起码看某人僵硬的脸色便可知其一二。
少年嘴角抽了抽,漂亮的凤眸瞪了瞪:“你一定要吃这些东西吗!”
“最近没胃口,今天就想吃这些。”风君舞睨着少年敬谢不敏的小表情,故作奇怪的问道:“怎么?你别告诉我,你和我一样都是孕妇反应,吃不下这些对男子大补的东西?”
“你才孕妇反应呢!”俏魅少年闻言硬生生仰起削尖的下巴,哼了哼气禁不住某女的激将法说道:“吃就吃!看谁到时候遭罪!”
遭罪?这货是指大补以后某物“生猛”吗?风君舞玩味的勾唇,恐怕等一会这些菜端上桌,这傻缺一口都吃不下去。等了少许,小二麻利的端上菜肴,待那一盘盘猩红泛着香气的菜,少年顿时一身僵硬。
像脑浆一样的清蒸猴脑,红的像血一样的猪血豆腐,还有一锅像是泡在血里的水煮鸭血,帝九君顿时联想很多,旋即身影飞快跑出去又是大吐特吐起来。
“呕……混球……呕……小爷恨你……”
少年扶墙吐的很是凄惨,那时常挂在脸上的活泼劲儿消失殆尽,只剩下了苍白。见此,青衣微微蹙眉,招来小二淡淡说道:“把菜撤了,上些清淡可口的小菜便是,再温一壶茉莉清茶。”
“是是是,几位客观稍等。”
见小二快速撤掉菜肴,风君舞邪肆的扬了扬眉,就听青衣说道:“少夫人,少爷现在是顽劣了些,不代表他永远都是这样。”这话,青衣说的很含蓄,暗暗提醒风君舞帝九君还有另一个比较“恶劣”变态的人格,凡事别做的太过分省的日后遭罪的人变成她。
听言风君舞面色一沉,提起那妖孽她就气的咬牙,但她还真拿那个妖孽没办法,谁叫他强的离谱?不过不趁他练功出岔时多多“欺负”这公狐狸,那她以后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不一会儿,俏魅少年没精打采重新坐回风君舞身边,他耍赖皮趴在桌上显得闷闷不乐,奢魅的眉目萎靡一片,就像一只慵懒的狐狸,垂下眼睑不高兴的撅嘴,直挠桌面。
咯吱,咯吱,故意搞破坏发泄他的不满,风君舞凉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了一声:“没用。”
霍地,俊俏少年似被人踩到尾巴一样,只见他气愤愤瞪着风君舞,“风君舞!有你这么欺负自家夫君的吗?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夫君,一没小妾,二不拈花惹草,你怀孕脾气大也该给小爷差不多点!”
话一出口,青衣顿时有种想抽死他的冲动!这货平时圣贤书都是怎么读的?明媒正娶的用法是这么用的?他到底长不长脑子?“少爷,少夫人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
“你给小爷一边去。”狐狸少年横了一眼多事的青衣,转瞬小眼神火辣辣看向面无表情的风君舞:“混球!迎娶当天,小爷就说不娶了,是你拿着一枚破簪子抵着小爷的大腿逼婚!现在小爷娶了你,你还不好好善待小爷,有你这么混账的娘子吗?”
越说越委屈,狐狸少年脸上的小表情那叫一个幽怨,他悄然猛掐大腿一把,漂亮的凤眸立刻雾气蒙蒙,“混球,从成亲到现在,你就没有一天不嫌小爷的,就算小爷人老色衰,你也该念一念当初因贪恋小爷美貌逼婚后的和谐小生活,继而善待小爷一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