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洪武帝到来,朱允炆心中一松,而后恭敬的向洪武帝行礼。
此次朱允炆的位置便是安排在了洪武帝的下手便,也是之前朱标历年所坐的位置。
虽说洪武帝没有看到之前殿内的尴尬情景,但是看到朱允炆脸上明显放松了一些的神情,洪武帝心中自然是有数的。
“今日乃难得的团聚之日,所以都不用紧张,殿中只有家人,朕今日只是想和家人一起用顿膳,都坐下吧!”
说着,洪武帝在殿中正中宝座上坐了下来。
殿中后妃皇子们都坐下之后,太监们开始布菜了。
宫中规矩大,一向讲究誓不言寝不语,因此虽说殿内教坊司的一众舞女随着乐人们的曲声在翩翩起舞,但是除此以外,却是没有其他的声音。
好一会之后,洪武帝才开口说道:
“今日月圆之时,众人能够高坐殿堂之上,皆是朕不负民心所致,朕有意明年让尔等就藩,尔等就藩之后,上应拱卫天子朝廷之威严,下抚黎民百姓之生计,如此,方不负朕之初衷”
洪武帝说完之后,一众被封为亲王的皇子们纷纷站直弯腰拱手道:
“儿臣等,谨记父皇教诲”
“嗯”
洪武帝点了点头而后便让人撤去了教坊司的歌舞。
“允炆,宗藩体系乃是朕殚精竭虑之果,为的便是拱卫天家,不使我大明有权臣之患,当然,对于宗藩,天子不能一味以亲情顾恋,而是当恩威并施,如此我大明方能奠万世不拔之基,这一点你要牢记”
“孙儿省的”
听到殿上这祖孙的对话,刚刚行完礼的一众皇子们互相之间看了看,神色之间确实耐人寻味。
洪武帝这是在手把手的教朱允炆为君之道。
朱权和朱植互相之间使了使颜色。
自从朱植改封为辽王之后,朱权与朱植之间更加亲近了,毕竟大宁紧靠着辽东,两兄弟可以说是肩并肩的站在大明北方,而且两人都身负守土之责,日后相处的日子很长,因此朱植也愿意与朱权更加亲近些。
朱植的席位正好就在朱权身边,因此待众人落座之后,朱植低声对朱权说道:
“咱么父皇对这位皇太孙可是宠爱的紧,只是不知道这位皇太孙有多大的能耐,我们兄弟倒还好说,只是那晋王、秦王、燕王可不好对付”
“呵呵,十五哥,你想想,父皇为什么要将我们封到大宁和辽东,别忘了,大宁和辽东的南边就是山西和北平”
虽说储位之争,几个年长的皇子被首先排除了,但身在帝王家,谁会不对那张宝座感兴趣。
即便是朱权也听说了,在朱允炆被确定为皇太孙之后,燕王可是一整天,连饭都没吃下去。
而在皇太孙册封大典上,最没有希望的秦王可也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给朱允炆看。
“所以说,十七弟,父皇这是对你寄予了厚望啊”
“呵呵,十五哥,可不要光说我,恐怕父皇对你的希望比我还大,毕竟这辽东除了与朝鲜接壤之外便是靠近北平了,那朝鲜李成桂乖的跟孙子一样,想来你将来恐怕就是要专心给四哥下绊子了”
说着两兄弟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顿饭吃得有些寡味,并不是说御膳房准备不周,而是气氛所致。
不过在之后,回到了自己宫中的朱权却是开始盘算起自己的心思了。
眼下已经是洪武二十五年了,距离那场所谓的靖难也只有七年的时间。若是想在七年后得到足够的利益,自己的时间可不多了。
而此时,觉得时间不多的也不只朱权一人。
燕王朱棣此时才算的上是最为食之无味的人。
原本随着朱标的死,储君之位空悬,燕王自然也起了争一争的心思,但是他的支持声实在太小了,不单单是朝堂上的文官,就连勋贵们也都不站在他这一边,这让燕王心中很是愤慨。
从洪武十三年就藩北平之后,很是关心民间疾苦,而在军事上燕王两次率军北伐皆取得大胜,可以说在北平上下,燕王拥有巨大的声望。
如果论军功,那么显然燕王乃是诸王之首。
但是燕王的不足也非常明显,在他上面还有晋王和秦王两位哥哥,另外他的生母身份也困扰着它。
虽说燕王乃是由孝慈高皇后抚养长大的,但是他并非孝慈高皇后的嫡子,而是碽妃所出,他同母兄弟只有周王朱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