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他有点想念在报社的那段日子了。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
我潘飞宇岂能久居人下?镜报于我不再是助力而是桎梏,只有脱离了这个枷锁,我才能一飞冲天!
只要赵王有朝一日君临天下,我便是从龙之臣,荣华富贵自不在话下!
渐渐的,他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本能的淡漠。
且看吧,看谁笑到最后!
这一次的问策最终以一种看似“皆大欢喜”的方式圆满收场。
赵王选择了最符合自己心思的主意,一群幕僚也没有遭受池鱼之殃,好歹算是过了关。
不过,短短几天后赵王就开始后悔了。
第二波的募捐来势汹汹,其热潮竟然比第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前定下的策略付诸实施后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反倒是愈演愈烈的声浪让他左支右绌。
“你们听说了吧,合阳侯一次就捐了三万两哩!他家已没落多年了,现在就是有点清贵而已,居然一次就拿出了这么多……估摸着家底都掏得差不多了吧?真是令人敬佩啊!”
“可不是吗?听说京里不少贵人都捐钱了,虽然钱都不多,但多少是那个意思。对了,不知赵王殿下那边如何了?”
“还没听说有什么动静,不过你发愁什么?赵王殿下这等大善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然非同凡响,你只等着瞧好就是了。”
类似这样的言论在全城蔓延着。
此时,被架在火上烤的赵王已是焦头烂额。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焦虑不安的他在屋里不停踱着步子,全然不顾地上到处散落着的碎瓷片:“早知如此,不如采纳潘社长的计策,唉……来人,把那个姓郭的穷酸打断一条腿,再给本王扔出去!
他说什么‘王爷乃是堂堂之师,既如此也应用堂堂之法对敌’……真是可笑,苦心算计你的人哪会跟你玩什么堂堂之师?一厢情愿罢了!”
矗立良久后,他用力一挥手,马上就有手下人过来躬身领命。
“吩咐出去,就按潘先生那天说的办!”
第二天,宣扬赵王乐善好施的文章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与镜报报道的事情大都有事实依据不同,这些花团锦簇的报道在萧靖看来大都是东拉西扯后强行安上的,其中的一些明眼人只要一看就知道禁不起推敲;但是,奈何这类文章以铺天盖地之势涌来,渐渐的便成了“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局面。
虽然坊间的议论仍然维持着热度,但有一部分人在不知不觉间渐渐认同了“赵王已倾尽心力帮助百姓”的观点。
浦化镇,报社。
上一次萧靖无视禁足令出门后夏鸿瀚并没有怪罪,所以伤势大好的他终于能隔三岔五过来一趟了。
“这样的事……一看就是潘飞宇的主意,不会有别人了。”萧靖放下手中的毛笔,重重叹了口气:“如此一来,赵王固然还是翻不了盘,但我的计划也会打上折扣,难以让罪魁祸首付出永生难忘的沉重代价……”
一旁的董小雅微笑着收起了他阅览过的文章,柔声道:“您也不必太自责了。世事艰难,就算是您也无法事事顺遂,更何况赵王势大,扳倒他绝非一日两日之功……社长还是保重身子要紧,奴看您的脸色大不如前,还要安心调养才是。”
正说着,外面有人递来了一张纸条。
萧靖只扫了一眼,便不顾形象地放声大笑起来。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