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发于这座皇庄的起义很快席卷了河东北部。
出乎萧靖预料的是,这个地区皇庄的数量比他此前判定的还要多:一个月后他从雪儿的姑妈家踏上归程的时候,手下告诉他啸聚于此的农奴和流民已有近三万人!
这是多么恐怖的数字!
由此可见,他去的那个地处边缘地带的皇庄还真是所有皇庄里比较小的一个。
尽管一切看似已经失控,他却并不感到担心,因为他早就伏下了暗棋。
这伙人里领头的几个都是受他的命令混进去潜伏在其中的夏家人!
“告诉他们可以收手了,一切到此为止吧!”
眼看着“义军”就要形成气候,萧靖一声令下,这几个头领便在原地解散了队伍:
“打破皇庄拯救百姓的目的已经达到,若再与朝廷为敌就将面临大军进剿,我等又何必自寻死路?俗话说法不责众,各位兄弟还是早些找到家人再寻到地方落脚,踏踏实实过安生日子吧!”
农奴们本就没什么斗志,众人就是凭着一口气才坚持到了今天。听了这番话,他们也不想再打下去了。
河东地广人稀,这几年还算风调雨顺;当个流民也不是没有活路,何必背上造反的罪名!
有人被野心驱使着想继续搞事情?没关系,萧靖的人已提前在暗中将其铲除了,队伍里绝不会有反对的声音。
蛇无头不行,领头的都说要散伙了,其他人哪还有什么凝聚力?
就这样,“义军”只用了半天时间便一哄而散。
收到消息,离瑞都已然不远的萧靖终于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皇宫中。
陈伯锐坐在御案后,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
他面前不远处,有个人正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上。如果萧靖看到这个场景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不是自己的老丈人么!
殿内的气氛有些凝重。良久,陈伯锐终于开口道:“夏爱卿,此事又不是你的过错,你且平身吧。”
夏鸿瀚却不肯起来,只是颤声道:“陛下,若不是臣疏于管教,那罪婿又怎会闯下这样的祸事来!事到如今,臣知道您顾念着君臣之情,但臣的心中却是惶恐万分……只求陛下早些降旨责罚,臣的心中才能好受一些……”
陈伯锐叹了口气,缓步走下了御座。
“陛下……”
被当今天子亲手搀扶起来的瞬间,老泪长流的夏鸿瀚连说话都带上了哭腔。
“夏爱卿不必过于自责。”陈伯锐温言道:“此事虽然闹得不小,但总算好好收场了……朕今早收到了奏报,乱民已经作鸟兽散了,总算没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说着,他从老太监宋迁那里接过一叠文书,将他们塞到了夏鸿瀚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