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雅猛然回过头,看到萧靖在夏晗雪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萧靖用力嗅了嗅空气中散发的土壤的味道。在他昏迷不醒时,小雅早已找人撤去了堆积的干柴,还在所有撒过火油的地方泼了水。整间院子都已回到了之前的模样,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看到正主终于现身了,大喜过望的夏管家连忙迎上前去施了一礼。
“夏叔,您来得正好。”听清了那番对话的夏晗雪在夏管家开口前便微笑道:“请你代为禀告爹爹,就说夫君的身子虽有不适,但调养下应无大碍。若不妨事的话,雪儿和夫君就循常例,三日后归宁,回家看望爹、娘。”
夏管家马上就变得面如土色。小姐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当然知道夏晗雪的脾气:这妮子平时温柔和气,可一旦拿定了主意就倔强得要命,想要说服她,那真是千难万难。
不过,他还是劝道:“老爷知道小姐遇了劫,心中十分焦急。虽然知道劫人的是萧公子后他松了口气,可夏家与萧家毕竟没有婚约,小姐宿在这里只怕不妥。”
眼下天色已黑了大半。城门关了,所以他应该是想把夏晗雪接到夏家的某处别院去。
夏晗雪十分尊重夏管家,就像尊重家里的长辈一样。可是,谁能在这件事上妥协?
“夏叔,雪儿与夫君两情相悦的事,您应该早就知道了。”她的语气很是平和,可话语间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非礼成婚也好,私定终身也罢,雪儿现在都是萧家的人了。出嫁从夫,一切也应以夫君为重,如今他有伤在身,我又怎能擅自离开?与夫君同处一室,又有何不可?”
看到小姐认定了这个夫君,哑巴吃黄连的夏管家呆立了片刻才苦口婆心地道:“小姐,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老爷要面子,您若就这么住在萧家了,要是有人说嘴……再说,老爷他在太老爷那里也没法交待啊!”
夏晗雪摇摇头,正色道:“夏叔不必再说了,雪儿今生今世已认准了萧郎,不会再离开他的身边。夏叔,难道您也想看着雪儿被人拆散、终生孤苦无依么?”
作为夏鸿瀚的女儿,她在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还在维护夏家;同样的,此时此刻她也不会说夏家的半句不是,就算这个家族的作为伤了她的心。
如果夏家真的如此在意她,那么当初眼都不眨的把她许给徐家又算什么?
夏晗雪很怕回到夏家就再也出不来了。如果是那样,不就等于前功尽弃了么?
她知道,像自己这样条件出众的女子对任何大家族来说都是极为宝贵的政治财富,爹爹有一万个故技重施的理由!
眼看着局面僵持下来,一直在旁边笑吟吟地凝视新婚妻子的萧靖忽然开口了:“夏管家,你家老爷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夏管家这才回过神来。看天色晚了,他一时情急只顾着劝小姐回家,却忘了要说动小姐八成要从这便宜姑爷身上着手。
想到这儿,他赶忙把萧靖拉到一旁低声说了些什么。
只见萧靖越听越开心,最后笑逐颜开的他干脆如小鸡啄米般频频点起头来。
待夏管家说完,萧靖含笑走到了夏晗雪身边,牵起她的手柔声道:“雪儿,你便随他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