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母亲,她能做的也只有这最后的叮咛了。
夏晗雪嫣然一笑,道:“娘,您放心吧。雪儿不是小孩子了,如果我真的像您说的那么好,那更不应该迈不过这道天下很多女人都能迈过去的关口,对不对?”
夏夫人凄然叹了口气。再抬起头时,她的神情中多了一抹厉色:“如果徐继仁做得过分了,你要想办法让娘知道。别人都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呵,谁管这些!娘到时一定为你做主,相信徐家不敢轻易开罪夏家。”
夏晗雪乖巧地应了。其实大家都明白,夏家能为她提供的帮助非常有限,上面这番话不过是打气和虚张声势罢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夏夫人终于决定离开。眼看着走到了门前,极是不舍的她停下脚步,把适才说过的要点又重复了一遍。
说着,她的眼圈有些红了。
女儿要嫁的是徐继仁那样的混蛋。作为没能阻止这一切的母亲,她有一万个理由痛哭流涕,可她硬是把生硬的笑脸保持到了最后一刻。
闺女出嫁时和娘抱头哭成一团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年头十个新娘有九个是这样,甚至有人觉得有了这过程婚礼才有仪式感,所以夏家这等大户人家的女人哭一场倒也不丢人。
可是,夏夫人知道女儿心中的委屈。徐继仁还在其次,雪儿和她的如意郎君是硬生生地被拆开的,如果在结亲的当日不能帮她稳住情绪,那么很可能引起一串会影响大局的连锁反应,这是夏家无论如何不愿看到的。
夏晗雪轻轻挽住母亲的手臂,柔声道:“娘,雪儿都依着您。您也要答应女儿,待我去后,要好生照看爹爹,切不可因为这门婚事和他拌嘴,伤了夫妻的和气。家里多少人都指着爹和娘呢,总不能雪儿一走夏家就闹得家宅不宁,让上上下下的家人跟着受罪。”
夏夫人就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几次开口都没说出话来。良久,她深吸了口气道:“我知道了。时辰还早,你可以再睡片刻,等那几个婆婆过来,就要折腾到天亮了。娘先去准备,你歇息吧。”
话音刚落,她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沉默了一会,夏晗雪才张开手活动了一下被母亲攥得生疼的手掌。
被禁足的日子里,她曾无数次午夜梦回,可那时照亮院子的都是柔和的月光。如今,到处都是刻意压低的吆喝声,整座宅院也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就算让她睡,她也无法入睡。
轻手轻脚的莲儿不知何时进到了屋里:“小姐,夏管家问是否还有什么要带走的物事?如果有的话要尽快装起来,不能再耽搁了。”
怔怔出神的夏晗雪回过神来,低声道:“没有。对了,有件事要你帮忙。”
莲儿见她情绪不高,很想像原来那样劝慰一番。可是,小姐心中的结又岂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于是,无计可施的她只得走上前去等待吩咐。
这时,收起了情绪的夏晗雪毅然决然的从某个柜子里摸出了什么东西,塞到了莲儿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