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乔面色一整,道:“王军师只是好奇,你一个初来乍到我军的人,怎么能够将世子的心思猜得那么透彻的。”
夏侯云恍然大悟,诸葛乔此番言语,显然是有些来向他兴师问罪的意思了。即使不是来兴师问罪,他至少也是来给自己敲山震虎的。
夏侯云心里有底之后,心里原先的疑惑,随之也就消去了大半。
他便笑道:“诸葛公子莫要误会。末将身为张苞将军的随侍,说得好听是‘随侍’,其实就是张苞将军的‘下人’而已。所以,我早就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所谓‘以己之心可以度他人之腹’,末将只是以自己的心中的想法,去体会世子当时做法的内中深意而已。”
夏侯云的这个说法,虽然表面上说得通,但是其实也不是没有破绽的。他即使真的很会察言观色,可是他才见过世子几次面,怎么就那么轻易就做到“以己之心度世子之腹”了呢?这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但是夏侯云这样说,显然心里对世子也没有什么恶意。应该说,这个夏侯云当时在自己的主人出些主意,就如同他必须为世子提出一些建议一样。
所以,诸葛乔也并未再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缠下去,又问道:“那么,上次张苞将军忽然来向世子‘负荆请罪’的事情,应该也是你给他出的主意了?”
夏侯云脸色一变,这件事后果那绝对是可大可小的。当时世子刘禅确实被张苞给感动了,但是绝对不能够排除世子事后醒悟的情况。也许世子现在正是派这个诸葛乔前来暗中查探此事的,此事不能够不小心啊!
夏侯云立刻回道:“不是,张将军当时确实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才会赤膊去向世子负荆请罪的吧?不过,他的身上的那些树条,倒是末将派人给准备的。”
诸葛乔哦了一声,心里却是不信这个夏侯云的这番话的。因为,如果张苞当时真的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亲自向世子负荆请罪,并且想要与盖猛将军言归于好的话,现在也不会依然跟盖猛将军不合了。
可见,当时张苞向世子请罪,其实只是一个权宜之计而已。而根据诸葛乔这段时间以来对张苞个性的了解,此人性情耿直,似乎不太可能想出那样的办法来哄世子。
所以,诸葛乔左思右想,也只有张苞身边的这个叫做夏侯云的随侍,才有可能给他出这样的招了。
不过,今天既然已经跟夏侯云谈过了,也算是给他进行了敲山震虎。所以,诸葛乔觉得,现在可以结束跟这个夏侯云的这番谈话了。
诸葛乔就对夏侯云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不过,张将军此次即将率军出征,希望你给他多出一些好的主意,可不要让他误入歧途了。”
夏侯云知晓诸葛乔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做“好的主意”?他笑了笑,道:“这个恐怕就不行了。”
诸葛乔奇道:“什么不行?”
夏侯云道:“张苞将军已经传下命令,不让末将跟随他出征的。”
诸葛乔心里感觉更加奇怪了。这个夏侯云既然是张苞的随侍,张苞出征的话,他怎么能够不随行呢?
诸葛乔立刻问道:“张将军为何要这样做呢?”
夏侯云摇摇头,道:“这个末将就不太清楚了,张将军想必是有自己的想法吧?末将也只能够执行命令了。不过,诸葛公子你身为世子的侍读,是不是世子每次出去打仗的时候,也一定会带上你呢?”
“这个……”诸葛乔顿时被夏侯云反问得哑口无言。
夏侯云笑了笑,向诸葛乔一拱手,道:“诸葛公子要是已经没事了的话,那么末将就先告辞了。我家张将军出征在即,末将也有不少事情要帮他处理的。”
诸葛乔看着夏侯云那离去的瘦小的身影,眉头不由得有些皱了起来。他居然在这样的一个小家伙面前吃瘪了?
诸葛乔的心里不由得变得有些不太是滋味。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跟别人起了比较之心了,特别是在邓艾离开世子身边,独自到公安城去带兵之后。
诸葛乔口中不由得嘀咕起来:“这个叫做夏侯云的小子,究竟是什么样的来头?照他刚才的一番话来看,其出身只怕是不简单的,可是却一再强调他只是张苞将军的下人而已……”
而且,张苞将军在出征之后,居然会把这个整日跟随在他的身边的夏侯云给留在大营里面,这样做的用意又是为了什么?
诸葛乔想了一会儿,张苞的用意只怕是在世子身上。这个夏侯云看起来很是聪明的样子,张苞怕自己离开后会失宠,所以才会留下这个夏侯云观察大营里面的形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