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志远没有吭声,他的面容依旧木然和,目光呆滞。但攥住安娜的手却是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不但如此,他还下意识地向安娜的身子贴近了过去,紧紧靠在她柔软而丰满的身上,半躺在了沙发上。
安娜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神色变得有些涨红和复杂。
她犹豫了片刻,探手慢慢落在骆志远的肩头上,轻轻拍了两下。
她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这个男子,目光渐渐变得温柔起来。
她也是正值华龄的青年女子,虽然性情冷淡,又痴迷于医术而心无旁骛,但她毕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凡人该有的七情六欲她一样也少不了。与骆志远相视,从被他的中医针灸术所深深吸引,到与他朝夕相处成为亲密的家人,这么久了,要说安娜没有一丝情感的涟漪出现,那绝对是虚伪的假话。
只是她太了解骆志远,知道如果自己表现出任何情感上的蛛丝马迹,就再也无法与他相处下去。而她跟谢婉婷是闺蜜,她又不能有对不住谢婉婷的地方,去争抢谢婉婷的男人。
如此种种,安娜将自己心头的那点念想牢牢封锁在心门之后。
只是再深重的心门也有被打开的时刻,而此刻自己心仪的男人就依偎在侧,触手可及,她的心颤抖着,挣扎着,脸色涨红而发热。
她慢慢也靠了过去,意识到骆志远浑身冰冷,她略微呆了呆,红着脸将男人拥抱在怀里,将双腿蜷缩收缩在沙发上,挪动了一下身子,尽量让怀中的男人姿势舒服一点,然后就温柔地望着怀里的男人沉沉睡了过去。
而她,心头亦是无比的平静,而也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蜜和温情充斥着她的全身。
清晨。
安娜躲进卫生间洗澡,很久才裹着严严实实的睡衣慢慢走出来。她妩媚的脸蛋上犹自环绕着一丝红晕,金色的头颅湿漉漉的。
骆志远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小声道:“安娜姐。”
安娜温柔一笑,“志远,你也赶紧去洗个澡吧,你可是一身的酒气,好熏人哟。”
骆志远脸一红。
他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能拥抱着安娜半靠在沙发上睡了一整夜,尽管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但如此一来,两人的关系似乎也发生了一点不着痕迹的变化。
“你昨晚喝酒回来,有些不对劲,吓了我一跳。”安娜走进卧房梳妆打扮,撂下这么一句话,算是掩饰,也算是解释,更像是给骆志远或者自己找一个理直气壮的借口。
骆志远眉梢猛然一挑,他又想起了昨夜那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一时间冷汗直流,头大如斗。
他确定不是幻觉,但他又无法解释,更不敢往深处想。
正在这个时候,家里的电话铃声响起,骆志远定了定神,走过去接起。
是唐根水打来的电话。
唐根水在电话里笑道:“骆镇长,起床没有?”
“起来了,正准备洗澡。”骆志远勉强一笑。
“嗯,是这样,骆镇长,我现在出发去县宾馆接上刘主席几个人,县里孟县长等县领导要亲自给他们送行,你还露面不?”唐根水问道。
骆志远长出了一口气:“根水同志,我就不去了,也来不及了。替我跟刘主席说一声,说改天我回京请他吃饭。”
唐根水哦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唐根水心道,看来骆志远跟西夷的关系匪浅啊,否则他不会这么随意。以西夷等人的身份和影响力,如果不是西夷再三婉拒,不要说县里领导,就算是市里领导,今天都要出面相送,以免失礼。
唐根水出门带车直奔县宾馆,他的小家在县里,但他老婆的娘家却是在市里。
到了县宾馆,县长孟可等人已经陪西夷一行在宾馆餐厅了用了早饭,准备启程了。
西夷6人上了车,还是分成两辆,一辆商务车,一辆奥迪,都是骆志远从康桥集团借来的车。
孟可态度殷切地挥挥手:“刘主席,各位,欢迎大家以后再次莅临民兴县检查指导工作,祝大家一路顺风!小唐,一定要将刘主席一行平安送到省城机场!”
西夷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笑笑:“我们这一次来给县里添了不少麻烦,孟县长,你赶紧回吧,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