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芫芫心花怒放小跑出去,却不是狂奔下山,而是靠到路边歇息。
长这么大还没走过这么多路,真快把她累死了。唐芫芫叼着根草,托腮放空。思绪飘远之时,一道灼热得令人无法忽视的目光戳得她浑身不自在,她不得不怒瞪回去,却见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不是人,是头牛。
一头老黄牛立在数米开外,用十分热切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唐芫芫。
唐芫芫:……
它迈出一步,唐芫芫退后一步。似乎是唐芫芫逃跑的架势刺激了它,它奋起狂冲而来,吓得唐芫芫拔腿就逃,发出一长串凄厉的惨叫:“呜啊啊啊啊啊——”
唐芫芫被牛追着跑,连个‘救命’都喊不利索。
这时拐角草堆有个人解手完毕悠然归来,闻声探头:“诶?”眼见唐芫芫就要被牛角顶上天,那人疾呼:“阿黄!”
老黄牛闻声急刹,一脸无辜地甩尾巴,扭头看主人。那人小跑过来拽住老黄牛:“小丫头,你没事吧?”
唐芫芫跑得腿软,加上惊吓过度,这时余悸未消,瞅着罪魁祸首的黄牛主人,哇地一下大哭起来。
黄牛主人被她震耳欲聋的哭声吓着,不知所措:“是不是哪里伤着啦?你别急别哭,俺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我不要看大夫。”唐芫芫脸上挂着泪,抽抽噎噎:“我要下山。”
黄牛主人愣了下,连忙点头:“行啊,俺也要下山。你坐俺的牛车,俺驮你下山。”
唐芫芫这才注意到老黄牛后边还系着滚轮木车,顿时泪也不流了,人也精神了,点头如捣蒜。
黄牛主人见她没伤着,又说不用看大夫,顿时安心不少,伸手把她拉上车。老黄牛这会儿还心心念念地瞅着唐芫芫,黄牛主人仔细观察,才发现唐芫芫满头杂草,被黄牛当成食物了。他不禁乐道:“丫头,你上哪弄得这一身草?难怪阿黄这样惦记你。”
唐芫芫坐在牛车上拍草,扁嘴苦哈哈:“这一路可惊险刺激了,回头我就让梁太史给我编成野游记,天天到母后面前读一遍。”
黄牛主人率着阿黄慢腾腾地赶路,也没留意唐芫芫瞎嘀咕些啥,自顾自道:“我叫阿牛,你叫啥?”
“我叫芫芫。”唐芫芫躺在车上打哈欠。
“圆圆?这名字真适合你。”阿牛笑着,好心提醒说:“这座山可不太平,山上有山匪,虽说平日看不上咱们这种穷百姓,但要是倒霉撞上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你一个小姑娘在山里很危险的,以后可千万别独个儿到处跑了。”
显然换了一身粗布麻衣再加上灰头土脸的唐芫芫被阿牛误认为是哪个村旮旯的土姑娘了。他没得到回应,回头一看,唐芫芫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阿牛见她睡了,也没再吵她,驾着慢晃晃的牛车缓缓下山。
唐芫芫今天实在累得够呛,滚轮车晃如摇篮,她沉入梦乡,依稀梦见自己回到了唐宫,父王母后还有皇姐都在等她。她不禁呓语呢哝,眼角微湿:“母后……”
在唐芫芫梦回唐宫之时,司徒淳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了烧饼夫妇家中。
经了解当日太辛寺所有出口都有守卫把守,根本不见唐芫芫离开的踪迹。没道理活生生一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唯一的可能便是利用了什么障眼之法。
据寺僧所言,当日唯一进出过国寺的便是这对烧饼夫妇,他们的驴车若要藏人确实并非不可能之事。
老夫妇一听司徒淳的来意,登时摇头又晃脑、唉声叹气。
烧饼大爷说:“我们也不晓得那小丫头怎么就藏在驴车里头。”
烧饼婆婆附合。
司徒淳皱眉,也就是说公主是自愿离开国寺的?
烧饼婆婆说:“小丫头不听劝,非要跟那山匪走。”
烧饼大爷附合。
司徒淳惊愕,也就是说公主是自愿跟山匪走的?
综上所述,司徒淳脑补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难道公主早己心有所属不肯远嫁,故而趁此离宫机会,借失踪被掳之名,实则与假扮山匪的情郎远走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