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上回赵虹见到东如一脸的了然神色, 便追问她马将军一事。
东如也没怎么隐瞒,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便说了马将军当时带着感染了疫病的士兵逃跑了。
这事赵启征回来肯定要上报的,即使马将军死在了路上, 但家人同样被牵连获罪,皇上震怒, 马嫔被打入冷宫, 马家抄家, 全家被贬为奴。
马洛作为未出嫁女自然是跟着家里的姐妹丫环们被拉出来发卖。
听到这个始末几个心地还算善良的姑娘们不禁有些唏嘘,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 家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马将军一己之私却害得马家上下几百口人,这真是……
正感叹着,就见长平公主身边的大丫环疾步走了过来, 见苏月瑾和东如都好好的,便松了口气,然后在苏月瑾耳边说了句:
“郡主,府里出了肮脏事,公主叫您和吴郡主不要乱走, 就呆在公主府玩。”
苏月瑾脸黑了一下, 有外人在也没有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东如耳力过人,他们的耳语自然是听到了的,心里也不禁好奇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隐晦地甩出一张窃听符, 脚下却跟着大家的步伐,一起去公主府的室内花园赏花。
阮清芳到现在心还在怦怦直跳,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和男子如此近的接触刺激的,还是畅想美好未来兴奋的,还是……对接下将面对的未知结果惧怕的。
路,是她自己选的,并不后悔,只是对过程中出现的意外有些不安。
她马上就十六了,十六岁还没有人家,她都不敢见人了。
见识过国公府的富贵和自己这十几年的贫穷生活,阮清芳不想随便找个普通人家嫁了,整天伺候公婆小姑,围着柴米油盐打转,然后是为着孩子的前程担忧,她想过好日子,这有错么?是的她没错!
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直到自己被关起来近一个时辰了也没人过来,她就开始慌了。
“放我出去!外面有没有人,快放我出去。”
“阮表姑娘还是安静地呆一会子吧,这时候主子们都忙着,等闲了就来看你了。”门外看守的婆子不咸不淡道。
“对,对,我是苏家表姑娘,不是府里的人,你们不能随便处置我!我,我要见我娘,我要见外祖父!”
现在知道你不是苏家人了?吃苏家的,用苏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是这里的人呢!
外面的婆子轻唾一口,任她如何喊也不理她了。
东如看到这里好奇得心痒痒的,这阮清芳做了什么好事被关了起来,看来是挺严重的。可就她那样胆小的人,能做出什么大事来?
不过想想她平时的奇葩思路,便觉得也很正常了。
这阮表姐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是觉得自己和她一样都是苏家表姑娘,借住在这里,跑来她这里找认同……
悄悄又往余庆堂放了张符,东如就擎等着消息。
果然在晚上客人都离开后,余庆堂里有动静了。
老太太威严地坐在上首,像是看腌臜之物一般不用正眼:
“去把那没出息的东西叫来,让她自己看看养出个什么阿物。”
“是!”
珍珠连忙到门口让小丫头去叫三姑太太。
三姑太太一下午没见到女儿眼皮就开始在不停的跳了,现在听说老太太叫她去余庆堂那整个人都发抖了,强忍着来到余庆堂。
“不知母亲叫女儿过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咦,芳儿你这是怎么了?”
“哼!她做了什么你不知道?”老太太冷笑拆穿她的拙劣表演。
“母亲,母亲我确实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芳儿惹什么祸了么?求母亲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饶过她吧!”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三姑太太心更慌了。
“既然你说不知,那就当不知吧。老三家的,你给她讲讲她女儿都做了什么好事。”
“是,母亲。”三太太的火气都快憋不住了,她是恨不得挠死这对母女,要作死为什么还要把她拖下水,非要在这时候作。
“芳姐儿今天不但没有听话地呆在自己院子里,还跑到前院的雅阁,冲撞了客人。芳姐儿,你不知道雅阁是男客的更衣之所么?为什么要硬闯进去?”
“硬闯”二字让母女二人都臊得脸没处放,头也不敢抬。
三姑太太心里也一片惊涛骇浪,冲撞了客人?不是七少爷么?
咬咬唇:
“母亲,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该死,没有教导好她……”
“你确实该死!她更该死!我们苏家好心收留你们母女,本也不图你们回报什么,但你们怎么做的?竟然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来。你们自己丢人也就罢了,却还要连累我苏家姑娘们的名声,你不该死么?”
老太太阴沉地看向她们母女,眼中的嫌恶不加掩饰。
这时三姑太太可顾不上自尊心了,她听到老太太说她们母女该死时浑身开始打哆嗦,心里也开始后悔支持芳姐儿的决定了。
她怎么能忘了这个嫡母的手段呢,该不会她们母女都活不过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