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后老太太的脸就撂了下来,对唯一留下的三太太冷道:
“你这家是怎么当的?人是怎么进来的你都不知道,谁带到老国公面前的?”
三太太脸色羞红:
“是儿媳管家不严,母亲息怒!”
“息怒?看到她那张酷似安氏的脸我就来气,还息怒呢!”
“儿媳已经让人去查了,想来快有消息过来了。”三太太只能干干地转移话题。
好在她派出去的人正好来回报,解了她的围,一听到结果虽然吃惊却也是在情理之中。
原来三姑太太母女求见老国公没人给通报后,便改了主意,见四太太。
四老爷和三姑太太一奶同胞,都是安姨娘所生,所以即使四太太不愿意管这事,却不能不管,只得悄悄地报与老国公,让他将人接进来带到老太太面前。
进入客院安顿的母女也同样在讨论今天的事情。
三姑太太怀念地看着房间中精致的摆设感叹地对女儿道:
“现在相信娘说的了吧?”
阮清芳点点头,相信了,自打进入国公府她就相信娘平时说的话了。
果然外祖家就是不一般,府里小姐们身上穿的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绣的花她也叫不上名字来,戴的就更不用说了,而吃的,想到吃的她口里开始分泌口水,她长到十五岁从没吃过这样好吃的。
要不是想着日子还长着,她肯定会不故形态吃个够。
“你也看到你外祖家的富贵了,和我们在乡下的生活那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你要是留在这里,那以后就是穿金戴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娘这辈子是没指望了,只盼着你能嫁得好晃受苦。”
从富贵窝到草棚,三姑太太感触最多,她受够了苦日子了,不想唯一的女儿也延续她的人生,所以才带她回娘家,打算赖着不走让父亲给女儿找个好婆家。
可这一进府后便改变心意了,阮家没有人能为女儿撑腰,这要是嫁别人家了受了委屈都没办法只能忍着,但嫁进府里就不一样了,有父亲在总能照应一二,于是这母女便改了目标,盯上府里的男丁了。
好在她这打算别人不知道,不然还不得被鄙视死。
这三姑太太在家时就比较糊涂,她根本看不出老国公现在的处境,别说老国公已经失势,就算是得势,他也照应不到内宅,她还不是要在老太太手底下讨生活。
府里多了她们母女对东如来说没什么差别。
那个阮清芳已经十五了,不需要上学,和她们见面的机会有限,只是想到她那满身的花花绿绿、满头的金银就忍不住想闭眼,被反光刺的。
母女俩倒是想巴结老太太,天天去请安,老太太也不让人撵走,每每都会召见她们,只把她们当成是乐子一般看。
阮清芳没有学过大户人家的规矩,老太太也没提让她跟着府里姑娘们去学“礼”,动作粗俗自己却不自知,因此府里的姑娘们都躲着她,生怕和她沾了边。
“真不知道祖母是怎么想的,这样的人也让她在府里随意走动,万一有亲戚过来看到了岂不是连我们都被笑话去了!”
“六妹妹慎言,长辈如何做事岂是我们当小辈的可以置疑的?”三姑娘(嫡出三房嫡女)柔柔的开口。
这一年来三太太管家后,三姑娘的性子变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么胆小怕事,没存在感了。
苏月玟一见原本恨不得见她绕道走的三姑娘竟然敢怼她,顿时一瞪眼:
“三姐姐这是在教训我了?”
“教训不敢当,只是指点妹妹不应该对长辈有怨言。不过我是你姐姐,就算是教训你,也是应该的,你也应该虚心接受,你说是不是,六妹妹?”
六姑娘的眼睛顿时红了,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委屈的。
自打她娘丢了管家权后,府里下人们对她也没之前恭敬了,连三姑娘这个克父的人都敢对自己大小声了,六姑娘一时暴虐忍不住想要动手。
大姑娘连忙笑着拉开三姑娘:
“一家子骨肉,玩笑归玩笑,还是不要伤了姐妹间的和气。”
三姑娘便不再说什么了,其他人也说些别的话题岔开,调解气氛。
虽然大家都知道和六姑娘根本不可能有和气的那天,但也不能闹起来。
“大姐姐嫁衣绣得如何了?”三姑娘笑问。
大姑娘今年九月就要出嫁了,她留到十七还没嫁不是因为家里舍不得而是对方家里了有丧事,在守孝,这才耽误下来。
大姑娘羞红了脸:
“绣得差不多了,其他都是母亲在忙,我也帮不上什么。”
见到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即使出嫁的大姑娘身上,六姑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幸灾乐祸地“哼”了声,正要说话,就见东如的大丫头巧云过来。
“姑娘,有家书到了,老爷上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