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的人没有撤走,血腥味却飘了进来。
“大人,一定要这样吗?”
“一定要这样。”许仙没有说话,宰父扬却开了口,“陈将军,此行的危险程度,你比我们更清楚,景王这些年在军队中安插的那些人,虽然没有人开口,但是所有人都清楚明白。”
“皇帝陛下不说,不代表没有动作,这次让许大人领兵,意思就再清楚不过了。”
“既然已经立太子,不知道景王爷还在挣扎些什么。”
“立了太子,也不能说明什么。”陈忠义淡淡开口。
“确实不能说明什么,但是钱塘一役,我们所有人都被迫绑在了太子的战车上,若是真的不能说明什么,陈将军又怎么可能会来到这里,要是真的不能说明什么,锦衣卫又怎么会给我们那些人头的名单。”
宰父扬笑的云淡风轻,“恐怕远在京都的朝堂,已经对景王爷的手段,有些不满了。”
“在我看来没有区别……”
“在我们看来,很有区别。”宰父扬起身端起饭碗,夹了一片肉放在陈忠义的碗里,“陈将军,你或许是纯粹的军人,但是我们不是,你以为这一趟不过是执行公务,在整个大明看来,不是。”
“那是什么?”
“是宣告,是警告,宣告太子就是太子,警告……景王就是景王,这么说,你很清楚了吧。”
“太复杂了……”
“是很复杂,”许仙笑了一下,看着陈忠义复杂的脸色,抹了把脸,“我也觉得很复杂,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们都是棋子,军队被用来当棋子,是错误的,但是这个错误,不只是需要拔出钉子就可以的。”
“所以让大人来带兵?”
“没错,陛下的一招臭棋,把我逼进了风口浪尖。”许仙怨念的冷笑一下,“尽管我一直在风口浪尖上。”
“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陈忠义不明白,“我是个军人,我不忠于太子,不忠于景王……”
“你要忠于太子。”宰父扬勾了勾嘴角,“太子是陛下钦定的太子,忠于太子,就是忠于陛下。”
问题又回到了忠于谁的问题上,忠于太子就是忠于陛下?这个答案让陈忠义让陈忠义十分怀疑。
沉默了半晌,陈忠义站起身子,摇了摇头,“请大人原谅,属下,不能做出选择,属下只忠于陛下。”
“哪怕是死?”
“哪怕是死。”说完这句话,陈忠义感到了无比的轻松,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但是预感中的冰冷没有出现,帐篷外的人却都撤走了。
宰父扬回到了许仙桌子前,安静的刨饭。
许仙笑看着迷茫的陈忠义,笑着说道,“巧了,我也忠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