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相爱相杀,欢喜冤家,那么段敏晓也相信那是在长久的了解和接触后才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像现在这样,仅仅两天,从仇人变成爱人的事情,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喂,你确定你在做什么吗,她不过十六岁诶,你比她大十岁,你确定你和这么一个孩子能够相爱,结为夫妻,一起生活吗。”段敏晓真的想把寒冰的脑子打破,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丫有恋童癖吗。
虽然只是在心里骂了一句,但是段敏晓还是浑身打了一个冷战,不觉想到宫里的丫鬟们都说琳儿和寒冰有了夫妻之实,难道真的是……
难道眼前这个男人也用事实证明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武,刚巧的是他有恋童癖,于是也算不打不……
不不不。
很快,段敏晓就把这个念头丢了出去。
可是不管是多么奇奇怪怪的想法,尤其是这种八卦的想法,一旦生根就会让人记住,所以段敏晓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有恋童癖。”
“……”寒冰嘴角一抽,深色古怪。
心里有种将眼前女人掐死的冲动,手掌握拳,使劲平息自己内心慌乱的呼吸。
“不要勉强自己好吗,明知道不是爱人,却一定要这么做,你不觉得也是在害她吗。”段敏晓朝着床上昏睡的琳儿指了指。
沒错,她能这么轻易的进來,完全是因为趁机在哪合衾酒里放了蒙汗药,所以才趁机想要将寒冰带走,她从來沒有想过寒冰会不同意离开。
“这是我的事情,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不幸福,敏晓,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说,你太自我了,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你,我们有我们自己的选择。”寒冰停了下來,看着段敏晓,又继续道:“曾经我以为我可以在你身边一直看着你,但是在琳儿出现了以后,我才知道其实我也可以是中心,她围绕我的每一次笑脸,每一次捉弄,每一次调皮,都是因为她在意我,敏晓,我们要的不同,所以不拿你的來衡量我的好吗。”寒冰情真意切,眼里有些晶莹。
认识这么久以來,这还是段敏晓第一次听到对方这么郑重的说话,忍不住的就要点赞称颂一番,不过还是忍住了。
也许寒冰说的对。
她沒有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的资格。
这么想來,宫里传出的那些说不定就是真的,他们有了夫妻之实,如今结为夫妻,也沒有什么不对的。
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以为寒冰是被胁迫的。
“好吧。”段敏晓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还能说什,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唯有接受了,“那我祝你们幸福,以成股份,算我的贺礼。”
寒冰提出将段敏晓送回去。
尽管段敏晓沒有拒绝,但是两个人一路上却沒有说一句话,有的只是沉默。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多是沉默,可是那个时候的沉默,更多的像是一种陪伴,不像是现在,两个人之间感觉有一道深深不可逾越的鸿沟。
就算两人努力,也完全看不到希望的样子。
如果说,沒有琳儿或许那些所谓的从前还能再回去,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眼云烟,说什么也都晚了。
到了房门前,段敏晓停住了脚步,看着寒冰的背影,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摇摇头推门进去。
这门关上,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再也沒有过多的交集了吧。
置于那全羊点,有桃花源的支持,那算什么,又有谁会在乎一家酒楼呢。
当然这些想法不过是在段敏晓的脑子里过了一遍,如果被轩辕昊知道,一定会被气死。
别人不说,他这个皇帝就嫉妒的要死,很想要很想要。
“我走了。”
寒冰的身影渐渐离开,远处清风吹起,桃花瓣慢慢散开,飘落在寒冰的箭头,红色的婚袍上沾染了数不清的桃花,证人犹如走在桃花雨中,分外夺目。
段敏晓通过门缝望着外面那个走过风风雨雨的男子,心里有很多的话,又不知道改从何说起。
直到寒冰的身影在眼前消失,她才回过神來,慢慢的都化作了一生长叹。
婚房,床上。
琳儿慢慢睁开了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这种级别的蒙汗药就想要对付她,简直是太不给她面子了,就算不给她面子,也给她爹面子啊。
从小到大,作为被药物喂饱的存在,又怎么会被蒙汗药所欺负。
段敏晓的神色里带着怅然,走出了桃花宫。
此刻,她竟然不知道该要如何是好,不知道哪里才是她的方向,然后,周围的喜庆红色却让她感觉极为刺眼。
是啊,每个人想要的都是不一样的。
她的嘴角划过一抹苦笑,既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想着就让她的心有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或许自己真的不属于这里吧。”段敏晓摸着手中的手链,略带着几分出神,沒有想到曾经遗失的它竟然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它才是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吧。
段敏晓的脚步略有几分踉踉跄跄的向着远处走去,黑色的夜,异样的安静,远处还是传來了隐隐的欢闹声,可不正是为了这桃花宫的婚礼嘛。
山间有林,无声落叶,段敏晓走在树影斑驳的林子里,茫然而沒有方向,只是她的一只手却始终抓着手中的手链。
她抓的很紧,似乎生怕稍微松开,那就再也不属于她了,就像是他一样,那个已经不属于她的他。
穿过幽深的林子,却是山顶的一处空地,此时,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上面,有一种宛如幻梦的感觉。
此时,几块巨石横陈在那里,在月光下,似乎隐隐的闪烁着几分白光,显得格外的神圣。
它们好像是在吸收着月华,让不远处的段敏晓有一种它们是活着的生灵一般。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段敏晓走了过去,伸出手來轻轻的在巨石上抚摸,粗糙的表面摩擦过她的玉手,却让她感觉到了几分遥远。
举头,望月。
此夜,月圆。
“可是,人还能圆满如此月吗。”
段敏晓突然感觉到了寒冷,那冷冷的月光如同他冷冷的眼眸,两人终究是再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