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知府。”听到这番言论,南宫锐直接竖起了眉头,“本王希望你弄清楚,这不是一百亩地粮食的问題,而是我东陵百姓的肚子问題,如果做我朝的子民,连肚子都填不饱,那么你觉得这个国家,这个连自己子民都保护不了的国家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被南宫锐这么一呛,邵知府面色通红,又羞又急。
他沒有这个意思,只是太过担心了。
“而且还有。”南宫锐也意识到自己的那番话太严重了,声音一缓继续道:“敌人不是一直肆意來骚扰的吗,那么本王倒要看看他们打算怎么骚扰。”
“王爷的意思是……”听到这里,邵知府也明白了几分。
南宫锐点点头,“不错,引蛇出洞,明日你就派人埋伏起來,只要敌人一出现,杀无赦,不用考虑两国邦交问題。”
“是。”有了南宫锐的话,邵知府整个人的血液也都沸腾起來。
虽然他是挂着文官的职,但是在这样的边疆重镇,无疑是文武双职的,以前也曾经派有将军來一起镇守,但是这种制度被废掉了。
原因就是文不从武,武不从文,反而搞得事情很乱。
第二天一大早,邵知府就开始点齐人马,分别派遣了五千人在城外埋伏起來,又派了一千的骑兵进行侦查,最后他则亲自带着三千人去帮助老百姓采收粮食。
西宇城头,南宫锐一身戎衣,望着城外远处,他目力过人,但是这辽阔的平原上,却是有种无尽的魅力,那种与天共起一处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放声狂啸。
难怪这西北的百姓彪悍,想來和这地域也是有关系的。
他虽然贵为王爷,但是却也是经历过战役的,如今再度戎甲傍身,隐隐有种血脉喷张的感觉。
“阿锐,沒想到你穿战甲的样子,这么帅啊。”段敏晓在新月的搀扶下,也跟着來到了墙头上。
“这里风大,你怎么來了。”南宫锐责备的说道,却是瞪了一眼新月。
段敏晓见此,不甘示弱的回瞪了过去,“你凶什么,要來的人是我,你朝新月等什么眼睛啊。”
南宫锐无语,他倒是想瞪你,问題是敢么。
边境的寒风不断吹來,在脸上刮起一阵生硬的痛,这里不比京城繁华地域,入眼的全是荒原沉凉。
南宫锐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來,披在了段敏晓的身上,又将披风上的帽子拉上,才松了一口气,略有责备:“你身子不好,这城头风大,早点回去休息。”
“屋子里快闷死了,我再待一会。”段敏晓比划了一个手指,敌人就在对面,时刻可能会來攻击,这样的形势就算她想回去休息,也是不安稳的,倒不如在这里看看再说。
向來都是拿她沒有办法的南宫锐,也只得叹气忍让,不过却是循循叮嘱新月,这一会之后必须要马上带段敏晓离开。
新月自是点头应承,不过在看到段敏晓投來的笑脸,又是一阵无奈。
如果她真的做的了主,又怎么会在城头上吹冷口气,只能说一切寄望上天的安排了。
日头越來越烈,已经快要正午时分了,虽然有冷风不断吹來,但是天高日烈,却不是那般的冷冽了。
此时邵知府带着百姓们正在收割粮食,人多势众就是好,有那一千士兵的加入,这会已经采收三分之二了,只要再有一个时辰,那么就可以全部运送回城了。
邵知府擦着额头上的汗,心里的石头放了一半下去,这会敌军还沒來,想必是不会再來了。
与他所想不同的南宫锐,却是眉头越皱越深。
“阿锐,让斥候们向前推进二十里吧。”段敏晓看了看天际的位置,有些担心,那个地平线给她一种不祥的感觉,似乎随时都会有什么出现一样。
都说望山跑死马,地平线的那头看起來渺小,实际上距离此处已经有五十里地了,如果敌军是骑兵突袭,那么很容易就会冲过來打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城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百姓,若是不能顺利进城,只怕会造成一定的伤亡,甚至还会给敌军冲入西宇城的机会。
“增派斥候,向前推行二十里。”南宫锐点点头,对身旁的侍卫吩咐了一声,立刻就有兵士骑马从城中奔出。
黄沙卷起,尘埃无边。
“阿锐,你快看,那是什么。”
突然,段敏晓一指远方,天际地平线处涌出一片细碎的黑点,铺天盖地的蜂拥而來。
“是敌人。”相比之下,南宫锐无疑冷静很多,立刻朝着身旁的人吩咐道:“马上打开城门,让邵知府立马带人回城,增援两千弓箭手,三千骑兵,出城杀敌。”
“是。”
旌旗摇曳,擂鼓声重,激战只在一瞬之间。
“你怎么还在这里。”安排完士兵的部署,南宫锐一回身,正看到段敏晓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脑子不禁乱如麻。
他太了解她这个样子的寒意了,分明是要出手。
段敏晓嘿嘿一笑,比划了一个放心的手势,拉着新月就要往下走:“我们这就离开。”
“站住。”南宫锐放心的转身,随即意识到不好,马上回身喊道,只是此刻段敏晓已经拉着新月跑的沒影了。
南宫锐要在城头布置,这是与敌交战的第一次战役,他沒法离开,只得随手拉了一个士兵,让他去看住段敏晓,说什么也不许放出城去。
交代完这些,南宫锐才开始观察战场上的情况。
“大家快点回城,來不及了。”邵知府一脸焦急的催促着,敌军的马蹄声已经听得到了,但是有些百姓手里却还沒有停下,使劲的收着剩下的谷物。
邵知府见状,只得让士兵强行将这些百姓带走,如今敌人马上就要攻到,若不及早离开,只怕命都沒了。
不过这剩下沒收的粮食就是百姓们的命根子,虽然一边逃命,却有不少人忍不住回头望去,若是刚才动作快点,沒准能够多带回去一些……
“禀报王爷,來的是阿蒙国的军队。”斥候快马來报,他们前方埋伏的军队已经和对方激战在了一处。
“恩,下去休息吧。”南宫锐沉吟道,远远注视着前方战场。
与此同时,对方阵营里也有一人遥遥相望,空中两个男人的视线碰触在一处,却是激荡出一片火光,而这火光,足以焚毁整个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