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
空手而來,却也并沒有什么留恋,倒是捡了平素里喜欢吃的点心夹在包裹里,随身两件朴素的衣服。
马车渐渐离开皇宫,两旁树影越來越远,曾经种种越來越像镜花水月。
段敏晓却并不知道在她马车离开的时候,皇城楼上,南宫天凌一袭黑色大氅披在身上,虚弱的身体犹如破败的风筝,几乎摇摇欲坠。
“皇上,就这样让公主走吗。”安知良站在南宫天凌身后,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
南宫天凌苦涩一笑,“她的心不在皇宫里,就算留下來有什么用,倒不如放她离开,或许外面那个天空才是她喜欢的地方。”
安知良听着这话,心口微酸。
“皇上,也许公主,也许公主对皇上……”安知良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南宫天凌挥手打断,“够了,不重要了。”
御书房,暗影站立一旁。
“天牢那的密室,竟然有人进去了。”南宫天凌眉峰紧皱,“是谁知道了密室的秘密了呢,锐王府可有什么动静吗。”
暗影躬身道,“皇上,锐王府一直很安静,并沒有什么人进出。”
听了这话,南宫天凌也有些不解,这天下间只有他们三人知道密室的位置,虽说密室里藏得是什么他沒有亲颜见到,但是这虽然不见却也不难猜出。
“探查密室的人可还在。”南宫天凌问道。
暗影连忙低声道:“皇上,那人还在,不知道皇上的意思是。”
“有去无回。”
“是。”
得了皇命的暗影立刻闪身而去,卷起一阵凉风,整个御书房重又归于平静,只有南宫天凌仍旧静坐在龙椅之上。
这张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的龙椅之上,却同样有着数不清的殚精竭虑,或许人们看到的只有表面风光,却疏忽了一时大意很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阿锐,是你吗。”空荡荡的御书房飘散着南宫天凌的声音,而他脑海里想到的却是和南宫锐从小一起长大的片段。
他们虽是兄弟,却渐行渐远,有时候当初的事情如今想來,却更加的徒惹伤悲。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手足相向,又该怎么面对。
而此时锐王府中,南宫锐虚弱的身子仍旧躺在床上,虽然他的武功不及南宫天凌,同样是倒行逆施冲破穴道,但是不该他就武功尽废。
沒有人清楚,在冲穴的时候,他为了快一点,不仅是将全部功力调集一处,更是去冲击了死穴,虽然死穴是人体最弱所在,但是在全身穴道被封的时候,冲击死穴却不一定会死,而且速度会更快。
他那时候什么都沒有想,只是觉得段敏晓如果有什么意外,那么他的心会疼。
与其心疼死,不如拼死一搏。
虽然沒有成功,但是段敏晓平安归來,那么南宫锐就觉得全部牺牲并不可怕。
“王爷,值得吗。”赵飞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问本王还是在问你自己。”南宫锐回了一句,一直以來,他就知道,只是不说出來罢了。
“我自由了。”
马车刚一出京城,段敏晓就忍不住张开手臂对着天空大喊大叫起來,从她來到这个异世界开始,就无时无刻不想着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一开始是背负了天女的使命,后來卷入了各种感情的漩涡,一步一步走过的这些日子几乎都在她不喜欢的范围中发生。
“公主,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啊,要去佛堂祈福是多少人都避之不及的差事,怎么您这么开心啊。”赶车的太监小桂子有些不懂的问道。
他们这些太监是沒有办法,接了这样的差事,只能是顺天由命。
段敏晓觉得整个人都卸去了浑身的包袱,说不出的轻松,这回面对小太监的问題也是摇摇头,笑道:“你这就不懂了吧,皇宫里是寂寞的,只有出了宫才有无尽的快乐。”
“公主,难道皇宫的荣华富贵你也不喜欢吗。”小桂子舔着脸问道,摸着马鞭的手搓了搓。
“银子。”段敏晓哑然失笑。
前世她是特工,赚的钱还沒有來得及花,就莫名其妙來到了这个鬼地方,顶着天女的身份摸到了密室里的宝藏,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金银珠宝,还沒有來得及摸热,就被赶出了皇宫,如果说问她最不想要什么,那么恐怕就是钱了。
生不带來,死不带去,要來何用。
如今这公主的帽子顶着,有吃有喝还有穿,如今又离开皇宫,外面的花花世界就是她的极乐世界。
“公主,小的们只是讨个彩头罢了。”小桂子嘻嘻一笑,谄媚的脸上挂满无耻。
段敏晓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扔了过去,想到当初自己和南宫天凌借银子的时候,那时候还不知道他的身份,而自己也是对这未知的世界充满了无限豪情,沒想到,一转眼竟然都成了空。
也许,这里的生活对她來说不应该那么简单,走了这一路,都快把自己丢了。